每次進入一方新世界之前,阿紫都會將上個世界的所有記憶情感抽取出來,封存在靈魂深處的水晶瓶中。那些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都被壓縮成一顆顆晶瑩的珠子,懸浮在虛無...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每次進入一方新世界之前,阿紫都會將上個世界的所有記憶情感抽取出來,封存在靈魂深處的水晶瓶中。那些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都被壓縮成一顆顆晶瑩的珠子,懸浮在虛無之中。
這樣也好...每一次都是全新的開始,不會帶著過去的負(fù)擔(dān)。
當(dāng)她讀取富察容音的記憶時,那些畫面如潮水般涌入她的意識,富察容音的兒子永璉病了,她多日照顧也病倒了。腦子關(guān)于永璉的記憶越發(fā)清晰。永璉第一次蹣跚學(xué)步時撲進她懷里的溫暖,他奶聲奶氣地喊"額娘"時的甜蜜,他夜里發(fā)燒時她徹夜不眠的焦灼……這一切,不再是別人的記憶,而是她的。
她已經(jīng)徹底成為了富察容音。
富察容音只覺得眼皮似有千斤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從深水中浮起般費力。
耳邊嗡嗡作響,仿佛千萬只蜜蜂在顱腔內(nèi)振翅,又似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此起彼伏的啜泣聲。
她掙扎著想要醒來,卻如同陷入泥沼,意識在黑暗與光明之間浮沉。
"娘娘...娘娘..."這聲音忽遠(yuǎn)忽近。
她猛地一顫,終于沖破夢魘的束縛。
睜開眼的瞬間,視線模糊得如同隔著一層浸水的薄紗。寢殿內(nèi)熟悉的金絲楠木雕花床頂漸漸清晰。
"咳..."她剛想開口,喉嚨卻干澀得如同吞了沙礫。
指尖觸到身上柔軟的錦被,上好的云錦面料帶著熟悉的觸感。
她這才驚覺自己竟躺在寢殿的床榻上,身上還蓋著錦被。
"皇后娘娘醒了!快,快去稟告皇上!"
明玉清脆的聲音從帷帳外傳來,隨即是慌亂的腳步聲。
富察容音心頭一緊,顧不得頭暈?zāi)垦?,猛地掀開錦被。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襲來,她踉蹌著就要下床,卻差點栽倒在地。
"容音!"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了她搖晃的身子。
她抬頭,對上了乾隆布滿血絲的眼睛。
"皇上...永璉呢?永璉怎么樣了?"
乾隆的眉頭深深鎖起,喉結(jié)上下滾動,卻遲遲不語。
這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令人恐懼。
富察容音心頭猛地一沉,不待他回答便用力掙脫他的手。
赤著的腳踩在冰涼的金磚上,刺骨的寒意順著腳心直竄上來,卻遠(yuǎn)不及她心中恐懼的萬分之一。
"娘娘!"
富察容音充耳不聞,杏白色的寢衣在奔跑中飄飛,披散的長發(fā)如瀑般垂落。
東偏殿外,宮女太監(jiān)們跪了一地。見皇后赤足散發(fā)地奔來,眾人紛紛低頭,不敢直視這不合禮制的模樣。
富察容音幾乎是撞開了雕花木門,眼前的景象讓她雙腿一軟,不得不扶住門框才沒有跪倒在地——
永璉小小的身子陷在錦被中,臉色蒼白如紙,唯有兩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張?zhí)t(yī)正在診脈,見皇后突然闖入,慌忙跪下行禮。
其他太醫(yī)更是將頭埋得極低。
"永璉..."富察容音踉蹌著撲到床前,顫抖的手撫上孩子滾燙的額頭。小男孩似有所覺,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睜開雙眼。那雙往日明亮的眼睛此刻黯淡無光,卻在看到母親時閃過一絲光彩。
"皇...額娘..."永璉的聲音細(xì)若蚊蠅,嘴角卻努力揚起一個微笑,"兒臣...不疼..."
富察容音強忍淚水,握住兒子滾燙的小手:"永璉乖,額娘在這里..."
"張?zhí)t(yī),二阿哥情況如何?"
張?zhí)t(yī)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跪伏在地,聲音發(fā)抖:"回皇后娘娘,二阿哥染了時疫,高熱不退,臣等已用了最好的藥,只是..."
"只是什么?"富察容音猛地轉(zhuǎn)頭,眼中迸發(fā)出駭人的光芒,那眼神不像是尊貴的皇后,而是一頭護崽的母狼。
"皇后!"乾隆進來輕喝一聲,卻在看到她通紅的雙眼時,語氣不自覺地軟了下來,"你先別急,讓太醫(yī)們好好診治。"
明玉此時也趕到,小心翼翼地跪在皇后腳邊:"娘娘,地上涼,您先穿上鞋..."
富察容音卻一把推開她,此刻她的滿心滿眼只有永璉痛苦的小臉,如同鈍刀,一刀一刀割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