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厚重的絲絨窗簾縫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帶。
嬴梔染醒來時,身側(cè)已空,只余一點殘存的溫度。她揉了揉額角坐起身,身上松垮地套著一件明顯屬于男性的黑色真絲襯衫,袖口隨意卷到手肘,露出線條纖細的小臂。
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溫度剛好的蜂蜜水,旁邊是她昨晚換下的衣物,疊得整整齊齊,連裙擺的褶皺都被細心撫平。
她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唇邊漾開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沈硯之這人,骨子里的妥帖總在這種不經(jīng)意的細節(jié)里顯露,與他平日在談判桌上那副冷硬果決的模樣判若兩人。
手機在這時震動了一下,是沈硯之發(fā)來的消息:“醒了?我在樓下買早餐,想吃什么?”
嬴梔染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隨便,清淡點就好。”
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剛跳出來,玄關(guān)處突然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
嬴梔染的心猛地一沉。這個時間點,會來這里的只有一個人。
她幾乎是立刻抓起手機,飛快地給沈硯之補發(fā)了一條信息:“別上來,江逾白回來了。”
信息發(fā)送成功的瞬間,臥室門被敲響,江逾白聲音輕快地傳進來:“梔染?醒了嗎?我比賽提前結(jié)束了,給你帶了禮物?!?/p>
嬴梔染深吸一口氣,迅速掀開被子下床,快步走到穿衣鏡前理了理襯衫,確保沒有不妥之處,才揚聲道:“等一下,我換件衣服。”
她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自己的家居服,將那件黑色襯衫塞進衣柜深處,這才打開門。
江逾白倚在門框上,一身運動裝還帶著外面的風(fēng)塵氣,陽光落在他年輕俊朗的臉上,笑容燦爛得晃眼。他比嬴梔染小三歲,身上總帶著一股沒被世事磨平的鮮活氣,這是沈硯之身上從未有過的。
“看,給你帶的?!彼I寶似的遞過一個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條設(shè)計獨特的項鏈。
嬴梔染接過,淡淡道:“謝謝?!?/p>
“怎么了?好像不太高興?”江逾白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冷淡,湊近了些,語氣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是不是我回來得太突然,打擾你休息了?”
嬴梔染往后退了一步,拉開距離,語氣平靜:“沒有,只是還沒睡醒?!?/p>
江逾白卻像是沒察覺到她的疏離,自顧自地坐到沙發(fā)上,看著她,眼神認真起來:“梔染,我們結(jié)婚吧?!?/p>
嬴梔染端著水杯的手頓了一下,抬眸看他,眼底滿是疑惑。
他們是家族聯(lián)姻,從一開始就說好了各取所需,維持表面和平。甚至是他,當(dāng)初主動提出保持開放關(guān)系,互不干涉私生活,也是他,半開玩笑似的把沈硯之介紹給她認識,說“沈總那樣的才是你該接觸的人”。
現(xiàn)在,這個一直把“自由”掛在嘴邊的人,突然說要結(jié)婚?
她放下水杯,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江逾白,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