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桃正沖她擠眉弄眼,示意她挪個地兒。
月季零看懂了,腳下開始悄悄地,一點一點地往醉桃那邊蹭。
剛挪到醉桃身邊,還沒站穩(wěn),一道破空之聲倏然響起!
“嗖——”
一抹寒光擦著她剛才站立的位置,狠狠釘進了后面的柱子里,刀尾兀自嗡嗡作響。
月季零眼皮一跳,看著醉桃還抓著自己胳膊的手。
他剛剛,是扯了她一把?
所以……他救了她?
端木煌眼皮都未抬一下,長指一伸,便將那柄淬著寒意的飛刀穩(wěn)穩(wěn)夾在指間,對剛剛那一幕視若無睹。
他心里冷哼,就算她不躲,他也不會讓她傷到分毫。
當然,這話他沒說出口,只是慢條斯理地取下了綁在刀柄上的紙條。
端木煌隨意掃了一眼,不出所料。
他屈指一彈,那張紙片便輕飄飄地飛向秦莊主。
秦莊主臉色發(fā)黑地接住,剛才那電光石火的一幕他也看在眼里,只是端木煌的身形擋住了大部分視線,除了當事人幾個,旁人壓根沒看清醉桃拉了月季零一把的小動作。
“這……”秦莊主攤開紙條,那張本就沒什么血色的老臉瞬間一片慘白,布滿皺紋的額角滲出冷汗。
“是……是嗜殺宮的通殺令!”
人群中不知是誰發(fā)出了一聲驚呼,整個廳堂瞬間炸開了鍋。
嗜殺宮!那個與三閣勢力不相上下,卻行蹤詭秘,只存在于暗處的恐怖殺手組織!
秦莊主看著手中通殺令上,清清楚楚寫著自己的大名,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嗜殺宮的通殺令,要么是拿東西換命,要么,就是直接告知死期,等著被取人頭,絕無轉圜余地。
而秦莊主收到的,恰恰是第一種。
交換品:秦飛雪。
人命:秦莊主。
時限:今日傍晚。
寥寥數字,最后的署名是一個血紅的“殺”字,囂張又霸道。
為防仿冒,嗜殺宮的通殺令紙張?zhí)厥猓粷?,火燒不化?/p>
秦莊主顫抖著手,從一旁燭臺上引來火苗,那紙張在火焰的舔舐下,果然毫發(fā)無損。
是真的!
月季零對那張破紙沒什么興趣,她只是盯著那根柱子上的刀痕,腦子有點懵。
她轉向醉桃,壓低了聲音:“你是不是知道有飛刀?”
醉桃懶洋洋地倚著柱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漫不經心地一點頭。
那吊兒郎當的態(tài)度,讓月季零很難把他和“救命恩人”聯系起來。
月季零抿了抿唇,還是低低地說了句:“謝謝?!?/p>
“呵?!弊硖姨袅讼旅?,忽然彎下腰,湊到她面前,一張俊臉放大,笑得一臉痞氣:“真想謝我,就再沖我笑一個唄,就剛才那樣兒的?!?/p>
“笑?”月季零茫然地眨眨眼,“我剛才……笑了?”
她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困惑地撓了撓頭,果然是記性不好,連自己干過什么都記不住。
“廢話。”醉桃嫌棄地白了她一眼,隨即又像是想通了什么,擺了擺手,“算了算了?!?/p>
以后日子還長著呢,那樣的笑容要是看多了,反而不稀罕了。
月季零不解地看著醉桃說完就腳底抹油,從后門溜了,壓根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