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煌撇了撇嘴,伸出兩根手指,捏住月季零的衣袖晃了晃。
“嘖,沒勁。”
他拖長了音調(diào),懶洋洋地開口,“戲臺子都塌了,沒得看了?!?/p>
月季零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話里的失望從何而來。
原來這要命的通殺令,不過是嗜殺宮宮主為了撮合戮焰和秦飛雪,搞出來的一場鬧劇。
秦守后背的冷汗都快浸透了衣衫,聽聞此言,他腿肚子一軟,差點沒站穩(wěn)。
他臉上瞬間堆起比哭還難看的笑,對著戮焰連連點頭。
“原來是誤會,誤會就好!戮副宮主青年才俊,和小女雪兒郎才女貌,既然如此,這門親事,我準了!”
他這話說得又快又急,恨不得當(dāng)場就把女兒打包送去嗜殺宮。
有了嗜殺宮這尊大佛當(dāng)靠山,旁邊這位喜怒無常的魔君,總該給幾分薄面吧?
秦守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臉上剛浮現(xiàn)出一絲得意。
一道涼颼颼的聲音就飄了過來。
“秦莊主。”端木煌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
“你這親事定得挺快啊。就是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跟我交代?”
秦守的笑僵在臉上,他連忙轉(zhuǎn)身,腰都快彎成了九十度。
“魔君大人說笑了,方才……方才都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迫不得已,還望您大人有大量……”
“魔君?”戮焰眉頭一皺,上前一步,將秦守護在身后。
這個男人渾身散發(fā)著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舉手投足間的王者之氣,甚至比他家宮主還要懾人。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魔君閣下,家岳行事或許有不妥之處,我代他向您致歉。但此事也是因我而起,還望魔君能看在嗜殺宮的份上,就此揭過。”
他把“嗜殺宮”三個字咬得極重。
秦守頓時覺得腰桿又硬了三分。
沒錯,他現(xiàn)在可是嗜殺宮副宮主的岳父!
誰知,端木煌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
“嗜殺宮?”他把玩著月季零的一縷發(fā)絲,聲音輕飄飄的。
“它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讓本君給面子?”
戮焰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端木煌卻看也不看他,只盯著面如土色的秦守,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弧度。
“秦莊主,我記得……比武招親,看的是繡球吧?”
他頓了頓,享受著秦守臉上血色褪盡的過程。
“你說,要是言而無信,傳出去對風(fēng)來山莊的名聲,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側(cè)過頭,沖著一臉狀況外的月季零揚了揚下巴。
“所以啊,秦小姐要嫁的人,不應(yīng)該是我家這位嗎?”
他笑得越發(fā)開心。
“剛才我說不讓她娶,她可一個字都沒反駁呢?!?/p>
月季零愣住了,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刷!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月季零身上。
秦守一張臉憋成了青紫色,他死死盯著月季零,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眼神里全是乞求。
“月姑娘,你看……雪兒她……女孩子家家的,臉皮薄,你可不能奪人所愛??!”
月季零面無表情地承受著所有人的注視,這個滾燙的山芋砸到手上,她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她只是抬起頭,看向哭得梨花帶雨的秦飛雪,然后又伸手指了指旁邊一臉緊張的戮焰。
“你喜歡他?”她問。
聲音平鋪直敘,不帶任何感情,仿佛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