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寒手上的動作一頓，忽然想起來，不久前她才和自己交過手。

這家伙的武功根本不亞于自己，而且只要亮出她同為閣主的身份，區(qū)區(qū)一個城主，哪敢動她分毫？

唯一的解釋是，她不是“鶯語閣主”？或者說，鶯語閣主和她是兩個人？

難怪當(dāng)初那么輕易就讓自己看到了臉。

那她……到底是誰？

上官寒正疑惑著，床上的月季零卻醒了。

她看著自己被撩起的衣袖，手臂上一道道血痕已經(jīng)上了藥，顏色淡了不少。

再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上官寒。

月季零垂下眼簾，沒作聲。

上官寒察覺到她的視線，心頭莫名一緊，他很清楚，眼前的人恐怕沒見過自己戴面具的樣子，所以認(rèn)不出來。

“本尊救你只是舉手之勞，不要胡思亂想。”這話像是說給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上官寒，謝謝你?！痹录玖愣⒅樕系你y色面具，聲音細(xì)微，卻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她……知道是自己？

上官寒錯愕地抬起頭，手里涂藥的動作下意識加重了力道。

“唔?！痹录玖阃吹煤吡艘宦?，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困惑地望向上官寒。

自己說錯什么了嗎？干嗎下這么重的手。

“額，對不起。”上官寒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連忙放緩了動作，重新為她輕輕涂藥。

他盯著她的傷口，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們這里的人才奇怪吧?！痹录玖阈÷曕洁欤笆茄劬τ袉栴}還是我眼力太好？明明輕而易舉就能認(rèn)出來的事?！?/p>

“所以說，你戴不戴面具在我眼里根本沒區(qū)別?！?/p>

上官寒的動作徹底僵住。

這女人什么意思？

是在嘲諷他引以為傲的偽裝，還是在炫耀她那點(diǎn)與眾不同的眼力？

月季零完全沒察覺到房間里驟然下降的溫度，自顧自地評價(jià)起來。

“嗯，你長得也還行?！?/p>

“雖然沒魔君邪性，也不像醉桃那么妖孽?！彼肓讼?，給出一個自認(rèn)為中肯的評價(jià)：“你嘛，就是那種……很秀氣的類型，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人?！?/p>

“……”上官寒的臉黑了。

他堂堂“驚鴻閣”閣主，江湖上聞風(fēng)喪膽的存在，到了她嘴里，就成了個“還行”的“秀氣”公子？還拿他和魔君、采花賊比？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與地面摩擦，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響。

一瞬間，那股溫和的氣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你這女人！本尊好心救你，你就是這么回報(bào)救命恩人的？”

“還敢在本尊面前提別的男人？！”

月季零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他，很是誠懇地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

她乖巧認(rèn)錯的樣子，讓上官寒滿腔的怒火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堵得心口發(fā)慌。

他重重坐回床邊，冷著臉，不想再跟她廢話，直接切入正題。

“你怎么會在地牢里？”

月季零語塞。

怎么回事，這里的人都這么會抓重點(diǎn)嗎？她最不擅長撒謊了?。?/p>

腦子飛速轉(zhuǎn)了半天，她決定反客為主，拋出了一個更尖銳的問題。

“我倒想問你，你為什么不殺我？”

嗯？

上官寒疑惑地看著她，這女人轉(zhuǎn)移話題的本事也太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