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韮沉默了。

是啊，化工區(qū)的爆炸早已徹底點燃這座城市潛藏的危機。

高層或許在秘密進行著應急準備，但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議會那邊開始進行末日對策，民間當然有得到消息，甚至陷入瘋狂的。

對于普通市民來說，恐慌和失序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法律和規(guī)則的約束力，正在一點點瓦解。

就連秦柊葉這個明顯還未成年的少女，駕駛著這么一輛龐大的皮卡在街上橫沖直撞，也沒有引起任何執(zhí)法人員的注意。

這本身，就是秩序崩壞最直觀的體現(xiàn)。

在壓抑和混亂的氛圍中，皮卡七拐八繞，最終駛離主城區(qū)，來到郊外一個看起來頗為隱蔽的會員制射擊俱樂部。

這里安保嚴格，看起來還沒有受到外界混亂的影響，保持著正常的運營。

秦柊葉出示了一張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會員卡，艾韮對她怎么搞定的已經(jīng)一點都不好奇了。

兩人順利進入。

靶場是半開放式的，有多個獨立的射擊隔間，遠處是高高的土坡和靶子。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

秦柊葉打開槍包，將那把經(jīng)過改裝的AR-15步槍和幾個裝滿5.56mm子彈的彈匣拿了出來，又從手提箱里取出那把格洛克19手槍和9mm子彈。

“先從手槍開始?！?/p>

秦柊葉將格洛克19遞給艾韮，又遞給她一副護目鏡和降噪耳機：

“還記得要領嗎？”

艾韮點點頭，戴好防護裝備，接過手槍。

冰冷的槍身傳來熟悉的觸感，但這一次，里面裝填的是致命的子彈。

她按照秦柊葉教的姿勢，雙手持槍，瞄準前方二十五米處的標準人形靶。

“砰！”

扣動扳機！

巨大的槍響和強烈的后坐力瞬間傳來，震得她手臂發(fā)麻，子彈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穩(wěn)??！”

秦柊葉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

“手臂不要僵硬！用身體去吸收后坐力！”

她走到艾韮身后，伸出雙手，覆蓋在艾韮持槍的手上，幫助她穩(wěn)定槍身。

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作戰(zhàn)服傳遞過來，秦柊葉的呼吸輕輕拂過艾韮的耳廓，帶來一陣奇異的酥麻感。

艾韮的臉頰再次不受控制地發(fā)燙，心跳也有些加速。

“集中精神！”

秦柊葉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別看我，看靶子?！?/p>

她的手引導著艾韮的手臂，調(diào)整著角度和力度。

“感受扳機的臨界點……對……就是這樣……呼吸……扣下……”

“砰！”

又是一聲槍響！

這一次，艾韮感覺清晰了很多！

后坐力依舊存在，但被她更好地控制住了！

子彈……命中了靶子的邊緣！

至少上靶了。

“有進步?！?/p>

秦柊葉松開手，退后一步，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繼續(xù)?！?/p>

艾韮看著靶子上那個小小的彈孔，又感受著手臂上殘留的、屬于秦柊葉的溫熱觸感，心里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和……甜蜜？

她用力點點頭，重新舉起槍。

接下來的時間，靶場上不斷響起清脆的槍聲。

秦柊葉在一旁耐心地指導著，偶爾上前糾正艾韮的姿勢，兩人之間的距離在不經(jīng)意間拉近。

陽光透過靶場的遮陽棚，灑在她們身上，將硝煙彌漫的空氣都染上一層暖色。

槍火低吟，少女并肩。

在這混亂即將吞噬一切的世界邊緣，某種微妙的情愫，正在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