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宋憶止,關(guān)于我的家世……提一嘴吧,我媽被人拐下海了,我爸跟別的女人走了,我跟著我姥過日子。
后來,我十七那年,我姥也去世了,家世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從小都被嘲笑是沒爹沒娘的孩子而已。
他們說我對(duì)家里的事情太冷漠了,總是那樣鐵石心腸,以前我還會(huì)忍不住哭著辯解,后來也便懶得解釋了。
我媽在我三歲那年走的,我爸在我五歲那年跑的,他走的時(shí)候,罵我是家里的災(zāi)星,表現(xiàn)著深愛我母親的樣子,可第二天,我就在幼兒園門口見到他笑容滿面的接另一個(gè)男孩放學(xué),對(duì)我姥還有些感情,她跟我講,哭濕枕頭可以夢(mèng)到大海的,是嗎?我沒見過。
我把她厚葬了,每年去看她,老人家的笑容依舊開心。
我十八歲那年喜歡上莫無憂,就在操場(chǎng)上,開學(xué)第一天,我們?cè)谕粋€(gè)大學(xué),他一身白T,有點(diǎn)小帥。
他畫著操場(chǎng),夕陽(yáng),和那顆梧桐,我看著他,他好像注意到我了,笑著走過來
莫無憂“你好,我叫莫無憂?!?/p>
宋憶止“我是宋憶止。”
我們被分到一個(gè)宿舍了,我們睡上下鋪,他特別喜歡聽老歌,光輝歲月,海闊天空……哦對(duì),還有張信哲的歌。
他真的很好看,我會(huì)趁著月光偷偷探個(gè)頭,從上鋪去看他,他睡眠很好,很安穩(wěn),高挺的鼻峰,睫毛也在微微顫抖。
為了他,我學(xué)著打游戲,他玩射手,那我就練輔助,第一次聯(lián)機(jī)打游戲,他被我驚艷了,他說
莫無憂“你第一次打游戲嗎?”
宋憶止“嗯,第一次不太會(huì)玩……”
莫無憂“可以啦,打的很不錯(cuò)!”
他的一句話,真的讓我開心了很久,莫無憂,我反復(fù)咀嚼這個(gè)名字,試圖把它爛在肚子里,不被世俗的光照到那個(gè)陰暗的角落。
那天軍訓(xùn),我打軍體拳,他也是,他的鞋底掉了,我笑了好久,他氣的追著我打,我笑得更加猖狂,有那么幾個(gè)瞬間,我真的以為他也喜歡我。
后來我們自己在宿舍煮火鍋,他是重慶人,愛吃辣,他卻要了鴛鴦鍋,他嘗一口我的,嫌棄沒有味道,我嘗了一口他的,被辣的滿世界找水喝,最終在冰箱里找到了乳酸菌——我的最愛。
他打籃球,我就去給他送水,他總是接過來就喝,可有些是我喝過的,他卻擺了擺手
莫無憂“都是男人,怕什么?!?/p>
都是男人,所以我才怕
有天晚上,我彈著吉他,坐在窗戶跟前,看見窗外的梧桐樹,慢慢唱起歌
“我再也不愿見你
在深夜里徘徊
不愿別的男人
享受你的嫵媚”
他在我的歌聲中入睡,睡的很熟,我偷偷親親他的眼角,小聲的說
宋憶止“我愛你,莫無憂,好愛好愛?!?/p>
那天我去逛了花店,遇見他了,他拍拍我的肩膀
莫無憂“嘿喲,談對(duì)象了?改天帶出來看看啊?!?/p>
我愣了愣,沒有回答他。
宋憶止“你在這干什么?”
莫無憂“拜托,哥,都快過年了,我給我媽買花?!?/p>
宋憶止“嗯?!?/p>
反駁的話本想脫口而出,但是這才意識(shí)到,我好像早就沒有家人了。
莫無憂“誒對(duì)了憶止,怎么沒見過你媽來學(xué)校?”
宋憶止“我……早就沒有家了。”
莫無憂沉默了,我突然就覺得不要喜歡他了,他大概也在同情我,但是我不需要被同情,從來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