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憂“下雪了,你也多穿點衣服?!?/p>
宋憶止“我知道?!?/p>
莫無憂“嗯…最近……”
你又開始尬聊,莫無憂,別裝,我看的出來。
宋憶止“挺好的,沒什么事需要一個外人來干涉?!?/p>
說出來的話,我自己都不忍,我看見你眼里的失落,我或許也該松手了,后來的放棄,都是我用眼淚換來的大徹大悟。
宋憶止“今天我是不是應(yīng)該把話說明白了?我討厭你,從你把我送進戒同所的那一刻開始,我恨透了你?!?/p>
我頓了頓,鼻尖有些酸澀
宋憶止“你惡不惡心?頂著你那幅虛偽的嘴臉,把我送進戒同所的是你,出來以后關(guān)懷備至的也是你,你算什么東西???你把我當(dāng)什么東西?任你擺布的玩物?”
莫無憂“憶止……我不是……”
宋憶止“不是什么?送進去的不是你,所以你無法體會那無數(shù)個日夜被逼著注射藥物是什么感受,你不知道那些電棍打在身上是什么滋味,因為你不在乎,你只關(guān)心你自己?!?/p>
我語氣平淡的自己都詫異,我看見莫無憂眼里的光在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眼角淡淡的粉紅。
凜冬凍的我鼻尖通紅,莫無憂哽咽了一下,慢慢的說
莫無憂“我家里人都死了,在你離開后的一個月,樓體坍塌,那天不是我給戒同所打的電話,是我爸。”
宋憶止“關(guān)我什么事,我又憑什么信你?”
莫無憂揉了揉眼睛,我看見他晶亮的眼淚掉下來
莫無憂“他那天晚上看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就在十二點多,聽見了咱倆的對話,我出去以后,他把我叫走了?!?/p>
莫無憂“他說他要跟我談?wù)?,他說同性戀是病,要治的,我那時候是傻子,我不知道我愛你,他說他找了朋友,他說他朋友是這方面的醫(yī)生,讓我留你吃早飯就好。”
莫無憂“我被他騙了?!?/p>
說著,他給了自己一巴掌,我冷漠的看著他,其實他的謊言三歲小孩都能戳破,但是我真的不忍心。
莫無憂“宋憶止,原諒我好不好?”
宋憶止“我不喜歡男的,也不喜歡愛撒謊的?!?/p>
到現(xiàn)在,我都不明白莫無憂是怎么想的,他愛我?狗都不信。
宋憶止“或許,你編個更好的謊言,我就愛上你了,莫無憂?!?/p>
我把玩著手里的鑰匙,窗外的雪簌簌落落,我看見天邊即將西去的太陽,快下午了啊……
莫無憂“我沒有騙你,這是真的?!?/p>
我還是沒有看他,其實他愿意解釋,對我來說,就已經(jīng)是莫大的幸運了,我沒有再說什么,起身準(zhǔn)備離開,他抓住我的手腕,滾燙的卡布奇諾瞬間灑滿了我的手。
我的手燙的抖了抖,我垂下眼瞼,推開他,淡定的拿起紙擦了擦,走到水龍頭下沖,水冰的刺骨,我把手揣進兜里,走去前臺,付了我倆的錢。
然后邁開步子離開。
莫無憂追了上來,他跟在我身后五米的距離,我只想快點把他甩掉,就走進了游樂場,那個人聲鼎沸的地方,我看見他被擠的沒了蹤影,松了口氣,好險,眼淚差點就落下來了。
我在人群之中看見張卿野了,那個一模一樣的臉,我推開人群,跑去,他卻消失了,這是被凍出幻覺了吧,張卿野他……都去了一年了,我聽見小孩的笑聲,他從我腿邊跑走
宋憶止“張卿野!”
我驚呼,我確信,我沒看錯,他的五官和眉眼跟張卿野一模一樣,小孩的媽媽路過我的旁邊,笑了笑跟我道歉。
祁芷“這孩子是不是撞到你了?”
宋憶止“啊,沒事沒事。”
她孩子去玩了,她也自來熟的開始跟我聊天,她手插兜,看著男孩,跟我聊天
祁芷“你看上去年齡不大啊。”
宋憶止“大學(xué)畢業(yè)小半年,那是你的孩子嗎?”
她點頭,笑了笑
宋憶止“你丈夫呢?”
她嘆了口氣
祁芷“我丈夫四年前被局子里派去一個戒同所,然后就沒回來了,最后收到他消息,就是死訊?!?/p>
我愣住了,聽著她繼續(xù)說
祁芷“他啊,挺帥的,我倆結(jié)婚純屬是迫于家里原因,我不愛他,他不愛我,他叫小野?!?/p>
她指了指小男孩,我呆呆的看著男孩,就是張哥吧,就是他的孩子,原來他……
我的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在眼眶里打起轉(zhuǎn)來,仿佛有千斤重的石頭壓在心頭,讓那股酸澀怎么都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