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州王撫著胡須,哈哈大笑,語氣卻不帶半分笑意:“蒼玄王這是何意?”
楚軒側過身,抬手,親衛(wèi)會意,一把扯下面具。
“嘶——”
面具竟是直接烙進了皮肉里,這么一扯,血肉模糊,連骨頭都露了出來。
那女人疼得渾身抽搐,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荒氏母女見慣了血腥,此刻也只是眉峰微動,心里卻有了計較:這蒼玄王,夠狠。
楚軒揮揮手,令人將那女人押了回去,聲音里帶著一絲期盼:“他日,若我與旁人爭奪王女,還望荒州王與大王女,莫要記著這樁事才好?!?/p>
他說完,深深一揖,轉身離去。
背影竟有些倉皇。
“這小子,這小子……”荒州王指著楚軒的背影,半晌沒說出一句完整話。
荒月皺起了眉:“我觀他神色,是真的后悔了。像楚軒這般的人物,也確實難找。我怕小妹心軟,被他這番苦肉計騙了去。”
“呵,”荒州王冷笑,“他倒是想得美。走,歸家!”
三位接引使者早已在道旁等候。
王族出入天都,帝君都會派出接引使者隨行。這些使者個個修為都在靈境,身負奇技,足以將任何人平安護送到任何地方。
荒州一行,橫穿霜州。
眼見即將抵達荒州邊境,地平線上忽然黑浪翻涌,不多時,一支鐵甲森然的兇悍軍隊,卷著風雷碾壓到了近前!
軍旗招展,一個大字,墟。
荒州王母女神色驟然凝重。
木九淵!他竟敢揮軍直闖霜州地界,這是不打算要任何臉面,不計任何后果了!
此刻,車廂內,林晚正與侍女閑聊。
侍女頗為感慨:“蒼玄王確實是人中龍鳳,可惜在感情事上,還是太想當然,不夠尊重人。”
林晚笑著搖了搖頭:“不是不尊重,是壓根沒把女人當回事罷了?!?/p>
侍女嘆氣:“他也是可憐,自小在那種環(huán)境下長大,難免養(yǎng)出冷硬心腸?!?/p>
“我不怪他?!绷滞硖缴砼牧伺氖膛氖?,“我與他緣分已盡,多說無益。放心,我不會讓母親因此與蒼玄州生出嫌隙。”
侍女感慨:“王女…您是真的長大了。既然蒼玄王已毀去那妖女容顏,王女可會考慮再給他一次機會?”
林晚輕輕搖了搖頭。
她和別人說好了。
她的唇角浮起一縷淺淡的笑,可那笑意還沒舒展開,眉頭就又皺了起來。
她想起了那支射向木九淵的箭。
位置,離心臟很近。
車簾猛地被掀開,荒月眉目凝重地探身進來:“侍衛(wèi),速速帶小妹先走!歸墟軍,殺過來了!”
林晚心臟重重一跳。
他,竟真的這般公然搶人?!他不是答應過她,會用光明正大的法子嗎?莫非又出了什么變故?
她急急下車,只見鐵騎洪流已逼至近前,用不了多久,便會將她們這支小小的隊伍徹底碾碎。
三位接引使者已然迎了上去。
護送荒州王族平安歸家,是他們的職責。
縱然前方是千軍萬馬,他們也必須頂在最前。
“木九淵敢動天都使者?”荒州王怒喝。
話音未落,那黑色的鋼鐵浪潮已將三位接引使者徹底吞沒!道道靈蘊轟然炸開,三位靈境的強者,在萬軍之中劇烈掙扎,掀起陣陣血浪。
他們可以輕易碾死那些低階修者,但蟻多咬死象,一隊隊悍不畏死的鐵騎反復沖鋒、碾壓,三名接引使者的氣息正飛速衰弱。
“走!木九淵這是要反了!”荒月雙目赤紅,沖著親衛(wèi)怒吼,“帶小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