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老鼠之類的吧?
叫影衛(wèi)進來抓老鼠,未免小題大做。
叫女侍?大半夜把小姑娘喊到這鬼屋一樣的地方加班,也太缺德了。
反正在木九淵的地盤上,人身安全肯定沒問題,頂多就是受點驚嚇。
正好,把瞌睡都嚇跑,今夜也能精神點。
她攥緊了劍柄,屏住呼吸,一步步繞到屏風后面。
地上,端端正正地擺著一只黑木箱子。
箱子半人高,四四方方,用料和做工都極為考究。
就在她打量箱子的時候——“篤篤?!?/p>
聲音,是從箱子里傳出來的。
“篤篤?!?/p>
聲音正是從箱子里傳來的。
“篤篤?!庇质且宦暋?/p>
林晚挑了挑眉,干脆伸出手指,對著箱壁也敲了兩下。
“篤篤?!?/p>
回應倒是挺快,就是節(jié)奏完全對不上。
看來不是什么能交流的東西。
林晚徹底放下心,八成就是只被困住的肥耗子,在里面磨牙呢。
她用劍尖對準箱蓋的縫隙,輕輕一撬。
“咔噠”一聲,箱蓋應聲彈開。
林晚探頭朝里面望去。
下一秒,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臥……槽!”一句國粹脫口而出。
箱子里,端端正正“坐”著一個人。
一個只有上半身的人。
那張臉,赫然是霜鵬!
就是在天宮,被木九淵一掌一掌拍沒了大半個身體的霜鵬!
此刻,他腰部以下的身體不知所蹤,斷面平整,被直挺挺地“栽”在鋪滿華貴襯料的黑箱子里,一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他竟然還沒死!
霜鵬的一只獨眼渾濁充血,漲得通紅,神情扭曲到了極致,滿是恐懼。
身體的質(zhì)感已經(jīng)不像是血肉,更像是干枯的朽木。
林晚心里直犯嘀咕,木九淵這到底是什么手段,能把一個活人折磨成這副鬼樣子,竟然還沒死透。
她甚至都有點可憐霜鵬了。
八成是被木九淵隨手往這兒一扔,給忘了吧?!嘖。
“我給你個痛快?”林晚試探著開口,“同意就眨眨眼?!?/p>
霜鵬那只獨眼像是得了赦令,瘋了一樣地狂眨。
林晚不再猶豫,抬手一劍,精準地刺入他的眉心。
當初這家伙也是想要她命的人,如今受了這么久的罪,也算夠本了。由她來了結,也算一樁因果。
霜鵬的獨眼瞬間失去了所有光彩。
劍尖抽出,沒有沾上一點血污。
她“啪”地一聲合上箱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真沒想到,不是耗子也不是別的,是個半截活人。
不過現(xiàn)在,是半截死人了。這下總該安生了,不會再鬧出動靜。
林晚將劍隨手擱在桌案上,轉身準備歇下。
“篤篤篤篤?!甭曇粲猪懫饋砹?。
林晚:“……”
不是,這下是真有點見鬼了。
她可是親眼看著霜鵬咽氣的,死得透透的。
那敲擊聲卻更急了,一下一下,跟催命似的。
林晚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嘿,我今天還非要看看,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她一手捂住大半張臉,從指縫里往外看,另一只手抄起長劍,對著箱子猛地一挑!
箱蓋再次彈開。
霜鵬的尸身已經(jīng)歪歪斜斜地倒向一旁。
而他倒下后,原本被他身體擋住的地方,赫然露出了一個端正盤坐著的小小人偶。
人偶背對著林晚,若不是霜鵬倒下,正好能把他和這人偶背靠背的姿勢擋個嚴嚴實實。
林晚屏住呼吸,透過指縫的縫隙,將那人偶上上下下掃了個遍。
“篤篤”聲,正是從這人偶身上發(f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