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紫宸殿的窗欞灑進來,云昭容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這些日子過得真是舒心愜意,每日睡到自然醒,給皇后娘娘請個安后便是自在時光。
這日,她正要離開鳳藻宮,忽然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孫均嗎?平日里總是威風凜凜地披著金甲,今天竟換了一身衣裳。云昭容眼睛一亮。一聲喚道。
"孫均!"
裙擺輕揚地跑了過去。
"見過大長公主。"
孫均躬身行禮。
"免了免了。"
云昭容擺擺手,好奇地打量著他。
"你今日怎穿得這般尋常?"
"回稟大長公主,這兩天輪休,末將打算出宮走走。"
孫均抬起頭,露出一絲淺笑。
聽到“出宮”二字,云昭容的心猛地一跳。自十二歲入宮,她就再沒踏出過這重重宮墻。想到這里,她不由自主地攥緊了帕子,急切地問。
"那...那能帶上我嗎?"
"這得問陛下的意思。"
孫均略顯為難地說。
“那你在這等我!”
云昭容不等孫均回答,轉身就往太和殿跑。遠遠地就聽見她在喊:"皇兄!皇兄!"
云璟正在批閱奏章,聽見妹妹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放下朱筆抬眼望去??粗簧淼仙氯沟脑普讶輾獯跤跖軄恚樕喜唤冻鰧櫮缬譄o奈的神色。
"多大了,還這般毛毛躁躁的。"
云昭容咧嘴一笑,眼睛彎成了月牙。
"皇兄,我要跟孫均出宮玩!"
"不可。"
云璟眉頭微蹙,語氣堅定。
"不要嘛!"
云昭容瞬間垮下臉,聲音里帶著委屈。
"我就要去!"
"萬一你有個閃失,讓孫均如何交代?"
云璟語氣溫和卻堅決。
"孫均會保護我的!而且我不會亂跑的!”
云昭容急得直跺腳。
"朕說不行就是不行。"
云璟板起臉來。
云昭容氣鼓鼓地甩袖離去,一邊走一邊讓蘭芝去傳話。
"你去告訴孫均,皇兄不準我去。"
回到紫宸殿,她越想越氣,抄起桌上的茶盞就往地上摔。侍女們縮在角落,大氣也不敢出,只能聽著瓷器碎裂的清脆聲響。
午后,一個小太監(jiān)匆匆來報。
"陛下,大長公主今日在紫宸殿發(fā)了好大的氣,連午膳都沒用,在殿內砸了不少東西。"
云璟擱下筆,揉了揉太陽穴。
"這孩子......"
"擺駕紫宸殿。"
"皇上駕到——"
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劃破殿內寂靜。
"奴婢拜見陛下。"
眾人齊齊跪下行禮。
"昭容呢?"
云璟掃視一圈。
蘭芝答道。
"回陛下的話,大長公主在房內躺著,鑿掉的琉璃碎片不讓收拾,連午膳也不曾用。"
踏入房間的一刻,滿目狼藉映入眼簾。云昭容裹著錦被躺在床上,聽見動靜也不起身。云璟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還生氣?"
云昭容扭過頭去不理他。
"皇兄并非苛責你,只是你的身份特殊,外面眼線眾多,朕實在放心不下。"
云璟語重心長。
云昭容翻過身來,眼眶微紅。
"可我自十二歲入宮,就再沒見過宮外的世界。況且有孫均相陪,必定無事。"
說著拽住云璟的衣袖輕輕搖晃。
云璟終究是心軟了。
"罷了,明天一早去,日落前必須回來。"
"真的?"
云昭容頓時笑靨如花,開心地蹦了起來。
"蘭芝,傳御膳房送些吃食來,記得備她愛吃的雞汁筍。你這孩子到現(xiàn)在還沒用膳,當心餓壞身子。"
云璟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還有,以后鬧脾氣不許砸東西,碎片萬一割傷了自個怎么辦?皇兄那里有一個上好的琉璃花樽,等會派人來給你送過來。"
云昭容甜笑著送他到殿門口。
"昭容恭送皇兄。"
看著云璟的背影漸行漸遠,少女的心雀躍得仿佛要飛出宮墻。這一天,她終于可以去看看那個陌生而又令人向往的宮外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