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在床沿緩緩坐下,抬手輕輕捏了捏墨蘭粉嫩的小臉,柔聲問道:“墨兒昨日可有好好吃藥?”
她的眼神里滿是關(guān)切。
墨蘭一聽,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神色有些扭捏,顯然,她并沒有乖乖聽話。
林噙霜見狀,耐心勸道:“良藥苦口,難道墨兒不想腳上的傷早些好嗎?阿娘答應(yīng)你,等你傷好了,便帶你一同上山?!?/p>
說著,她接過婆子遞來的藥碗,遞到墨蘭面前。
“是啊!姑娘,那觀里還有一片竹林,景色極好,您肯定喜歡?!敝苎┠镆苍谝慌孕χ鴰颓?。
墨蘭聽了,小嘴一撇,露出嫌棄的表情,但還是忍著不適,皺著眉頭,將那苦澀的湯藥灌了下去。
剛一喝完,她便急切地喊道:“快,快,阿娘,要果子。”
林噙霜連忙起身,將茶幾上早已備好的果子端到墨蘭面前,眼神里滿是慈愛與溫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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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萬籟俱寂。
林噙霜躺在雕花床榻上,錦被柔軟,可她卻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窗外,月光如水,透過輕薄的窗紗灑在地上,像是鋪上了一層銀霜,可這美景卻絲毫不能讓她的心情平靜下來。
她的腦海里,如走馬燈般不斷閃過發(fā)生的種種。
那個僧人,他話語隱晦,究竟是何意思?
還有那觀主,為何突然失約?
一句“不需要”,更是讓她摸不著頭腦。
而帝君,他在這其間的身份究竟為何?
這些個疑問如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她的心頭。
林噙霜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完全不夠用,這些問題相互交織,越想越亂,仿佛陷入了一個無形的迷宮,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她嘆了口氣,翻身坐起,伸手輕輕揉著太陽穴,緩解這令人煩悶的思緒。
林噙霜正坐在床邊,雖因天道施加的限制,周身仙法被禁錮,無法施展,但她從前跟隨瑤光學(xué)藝時,刻苦研習(xí)劍招功法,長久的修煉使得她的感官遠比常人敏銳許多。
哪怕只是極其微小的動靜,都難以逃過她的感知。
而,此時,她敏銳地捕捉到屋外傳來的異樣。
那是十幾道明顯陌生的呼吸聲,在林噙霜的聽來,顯得格外突兀。
林噙霜瞬間警惕起來,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房門的方向,低聲喝問:“誰?”
“夫人?!币坏烙行┦煜さ哪新晱暮诎抵杏朴苽鱽?,帶著幾分深沉與神秘。
隨著聲音落下,一個男人從暗處緩緩走出,他的腳步不緊不慢,每一步都像是重重地敲擊在林噙霜的心上,帶起一陣莫名的緊張氣氛。
林噙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不自覺地摸到床頭,點燃了床側(cè)那半截蠟燭。
剎那間,昏黃的燭光照亮了整個房間,也映照出男子那張俊逸非凡的臉。
深邃的眼眸,輪廓分明的五官在燭光下更顯立體。
“是他?”林噙霜心中一驚。
隨即又迅速鎮(zhèn)定下來,眼神中盡是調(diào)侃之意,嘴角微微上揚,輕啟朱唇:“公子,夜探香閨,不好吧!”
她表面看似輕松,實則內(nèi)心暗喜,自己正愁找不到接近帝君的機會,不曾想,他竟自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