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太公搖了搖頭,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向前傾了傾身子,認真地說道:“這不僅僅是相面。為父觀那劉季,雖身為亭長,卻膽大心細,面對沛縣諸多權(quán)貴,毫無懼色。就說上次宴會上,他敢在眾人面前高聲稱賀禮一萬錢,這份膽識,非常人能及?!?/p>
“且他平日結(jié)交甚廣,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往來,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在沛縣也算是有些威望。如今世道不太平,秦朝氣數(shù)將盡,天下大亂在即,我呂家是因何避難的,你忘了嗎?”呂太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和堅定。
“這劉季絕非池中之物,將來必能成就一番大業(yè),與他聯(lián)姻,對我們呂家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眳翁又亓苏Z氣,似乎想要說服呂雉。
呂雉輕哧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嘲諷。
她心里清楚,這位阿翁可不是輕易因為相面就將有聯(lián)姻價值的女兒許嫁的人。
呂太公需要劉季的混不吝,需要他那些在市井中摸爬滾打、看似不著調(diào)卻充滿血性的混混兄弟,來以暴制暴,為呂家在這亂世中撐起一片天。
呂家與沛縣縣令的關(guān)系再好,在那些視律法為無物、肆意妄為的散兵游勇眼中,都不過是一紙空文,毫無用處。
反倒是劉季,他身上的那股子狠勁和江湖氣,或許能成為呂家的一道護身符。
“呵!”呂雉眼中滿是嘲諷,這么多年來,她一直以為的家庭和睦,原來不過是一層虛偽的皮囊,輕輕一劃,就能輕易剝落,露出里面殘酷的現(xiàn)實。
“阿翁決定好了?”呂雉抬起頭,直直地看著父親,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嗯?!眳翁幕卮鸲檀俣辛?,沒有絲毫猶豫。
“知曉了?!毖粤T,呂雉轉(zhuǎn)身就走,她的背影挺直而決絕,沒有一絲留戀。
她邁著堅定的步伐,一步步走出廳堂,身影逐漸消失在昏暗的長廊里。
只留下呂太公獨自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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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沒有算在字數(shù)里哈。)
史記中有關(guān)呂雉出嫁的原因是呂太公為劉邦相面,但作者覺得其實不太合理。
呂家在秦代是絕對的有錢人,不一定有權(quán),但肯定比劉邦的地位要高。
而且,呂家確實是避禍才到的沛縣,一定是有一些麻煩的,但又不能牽扯到政府部門,不然沛縣的縣令哪里敢與呂家交好,所以呂家很可能是惹到了一些類似黑社會的勢力,才會需要劉邦這樣兄弟多,地頭蛇一樣的人物來做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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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2年呂雉出嫁。
公元前215年,呂雉誕下一女劉樂。
公元前209年,劉邦在芒碭山起義,呂雉與其女及劉邦長子劉肥在沛縣入獄。(此時呂雉32歲,韓信24歲,哈哈哈,男主終于要再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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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中,陰暗潮濕的氣息彌漫在每一寸空氣里,呂雉和女兒劉樂蜷縮在狹小冰冷的牢房角落,長子劉肥雖已稍懂事,卻也被這壓抑的氛圍嚇得緊緊靠在母親身邊。
劉肥雖不是呂雉親子,卻是她一手帶大的,十分親厚。
牢房地面滿是污水和泥濘,呂雉不敢讓年幼的劉樂直接接觸地面,只能一直抱著她,雙腿早已麻木,肚子上還有沉沉的墜痛感。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有絲毫松懈。
老鼠在角落里竄來竄去,時不時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劉樂被嚇得瑟瑟發(fā)抖,緊緊揪住呂雉的衣角,小聲抽泣著:“我害怕~”
呂雉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眼眶泛紅,聲音顫抖卻仍強裝鎮(zhèn)定安慰道:“別怕,有阿母在。”
每天的食物只是些發(fā)了霉的糙米團,散發(fā)著刺鼻的氣味。
呂雉自己都難以下咽,可為了孩子,她還是忍著惡心,一點點將飯團掰碎,哄著劉樂和劉肥吃下。
今天多寫一章 明天可能就只有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