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昭(原名劉樂)提著食盒蹦進宣政殿,裙角沾著廊下的新雪:"阿母!新做的梅花酥!"她揭開鎏金蓋子,故意把甜香往案牘堆里扇,"那些老頭又惹您生氣了?"
呂雉揉著眉心,朱筆在"請增征辟名額"的折子上洇出個血點子:"一幫子蠹蟲!"
她突然拽過女兒,指著折子末尾的族徽,"記著,姓陳的祖上給項家喂過馬,如今倒想要朕當伯樂了!"
小丫頭眼珠一轉(zhuǎn),從袖中掏出塊木牘:"昨日太傅教我《尚書》,說'民惟邦本'..."話音未落,呂雉已冷笑出聲。
"本?"她蘸著胭脂在女兒掌心寫"權(quán)"字,"寒門是本,六國舊貴是刃,而握刀的手——"突然攥緊呂昭指尖按向虎符,"得沾過血才穩(wěn)當。"
窗外忽傳來吵嚷聲。
呂昭扒著窗驚呼:"韓叔又把蕭相國的棋盤劈了!"
但見韓信橫劍挑飛黑白玉子,戰(zhàn)靴碾過散落的棋子:"陛下說過,棋局僵持時..."劍鋒突然指向東南,"就要掀了棋盤"
“你!”
蕭何指著韓信,說不出話。
呂雉見此,也笑出了聲。
能把蕭何氣成這樣,事后還能將人哄好的,也就韓信一個了。
呂雉唇角微翹,將女兒拽到銅鑒前。
鏡中映出母女相貼的面龐,她輕點呂昭心口:"明日大朝會,你替朕把梅花酥賜給陳氏。"
指甲在琉璃盤底叩出脆響,"記得當著御史大夫的面,說這是韓將軍從阿母手上搶來的蜜糖所制。"
“是,阿母。”
說完,就向外走去。
正撞見張良拎著蕭何的棋盤跨過門檻。
"蕭相國這棋路,比項伯當年鴻門宴上舞劍還險。"
張良指尖敲了敲"帥"字位置,那里墨點暈開處,恰似韓信劍鋒劈裂的缺口。
蕭何奪過棋盤冷哼:"總比留侯強,前日教小殿下《尚書》,竟把'民惟邦本'刻在棋盤背面..."他翻轉(zhuǎn)棋局,露出背面的篆字,"害老夫與大將軍對弈三日,滿盤都是民生疾苦。"
呂雉噗嗤笑出聲,朱筆點在陳氏族徽上:"二位卿家這般精神,不如替朕想想——"突然將折子甩向張良,"朕想要陳氏拿全部藏書換朕的梅花酥秘方,留侯覺得值嗎?"
想要更多的人才,就要有更多的書籍。
但大多的孤本典籍都在世家手中,還是要打個出頭鳥先。
張良接住奏折輕嗅:"梅花酥里摻了蜂蜜,價比黃金。"他忽然轉(zhuǎn)向窗外練劍的韓信,"若讓大將軍去陳氏封地'剿匪',約莫能換回。"
"太傅這買賣不公!"韓信收劍入鞘,玄甲叮當跨進殿來,"上回幫李氏'剿匪',他們可是送了五十匹汗血馬..."
蕭何突然拍案:"臣愿押送梅花酥!"他搶過呂昭手中的食盒,"讓陳氏那群老狐貍瞧瞧,陛下連裝點心的盒子都鑲著虎符紋——"
"相國當心硌牙。"呂昭忽閃著杏眼,又轉(zhuǎn)頭看向韓信:"那韓叔脖頸上是蟲叮嗎..."
她十二了,不小了,早就。。。嘿嘿嘿
話沒說完就被張良用梅花酥堵住嘴。
滿殿哄笑里,小丫頭瞥見銅鑒映出母親含笑的眼睛。
呂雉留幾人還有事相商,呂昭便退了。
看著女兒走遠,呂雉有些悵然。
她是了解這個女兒的,有些政治敏感,但要成為皇帝還遠遠不夠。
罷了,慢慢來吧——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