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漁郡,魏邵和鄭楚玉花了足足半個月。
其實本該沒有那么久的。
只是,魏邵想著自己即將出征,希望趁此機會可以對陪自己表妹,便一路玩回去了。
到了魏府,兩個人反而沒有那么多見面的機會了。
因為——朱夫人早早就備下了大婚的儀仗。
雖然漁郡貴族出于自身利益不滿鄭楚玉這個女君,可魏邵這個主君又不是傀儡,怎么可能因此兒改變。
加上時人對女子的態(tài)度也還算開放,二嫁的婦人反而更受追捧,議論便也漸漸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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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高燃,映得滿室喜慶如熔金。
鄭楚玉端坐在鋪著鴛鴦錦褥的拔步床上,頭上的鳳冠壓得她肩頸微酸,卻連指尖都不敢亂動。
窗外隱約傳來賓客散去的喧嘩,混著更夫敲過的三更梆子聲,讓這方小小的天地愈發(fā)顯得靜。
她偷偷掀起紅蓋頭一角,瞥見案上擺著的合巹酒——兩只描金的青玉盞并排放著,酒液泛著琥珀色的光。
燭火在盞沿跳躍,將她映在鏡中的影子晃得有些恍惚。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時,鄭楚玉慌忙放下蓋頭,心跳如擂鼓。
玄色的靴底停在她眼前,帶著淡淡的酒氣和熟悉的皂角香。
她聽見魏邵的呼吸聲,比往日沉了些。
紅蓋頭被輕輕挑開,露出他帶著笑意的眼。
魏邵今日換了身大紅喜服,玄色長發(fā)用玉冠束起,平日里冷硬的輪廓被燭火柔化了些,竟讓她看得有些怔。
“累了吧?”他伸手,想扶她起身,指尖卻在觸到她嫁衣上的金線時頓了頓,像是怕弄亂了這一身繁復的裝飾。
鄭楚玉搖搖頭,被他扶著站起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早已麻了。
魏邵順勢攬住她的腰,掌心的溫熱透過厚重的衣料滲進來,讓她耳根瞬間燒了起來。
“先喝合巹酒?!彼麪恐叩桨盖埃闷鹨恢挥癖K遞到她唇邊。
酒液帶著微甜的暖意滑入喉嚨,她剛想抬手去接,卻被他另一只手按住。
魏邵仰頭飲盡自己那杯,隨即俯身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將口中的酒渡了過來。
鄭楚玉驚得睜圓了眼,卻被他按在后頸加深了這個吻。
喜服的扣子硌得人有些癢,魏邵的氣息裹著酒意將她完全籠罩。
“表哥……”她喘著氣推開他,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
魏邵低笑,伸手替她摘下沉重的金飾。
鄭楚玉幾乎要松垮下去,被他穩(wěn)穩(wěn)接住。
“表哥往后不用翻窗了!”鄭楚玉有心想要嘲笑一二。
“往后該叫夫君了?!蔽荷蹍s并不接招,他捏了捏鄭楚玉發(fā)燙的耳垂,指尖帶著薄繭,蹭得人心尖發(fā)顫。
侍女們悄無聲息地撤下酒菜,又捧來溫水。
魏邵接過帕子,仔細替她擦了擦手,動作笨拙卻認真。
鄭楚玉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忽然想起他為了學打同心結,把手指纏得全是布條的模樣,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笑什么?”魏邵抬眼,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笑你笨?!彼÷曕洁欤瑓s被他一把攔腰抱起,嚇得她慌忙摟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