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桃低著頭,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怯懦,“聽說魏國女君親去前線守了三日,此時。。。。。。已無大礙?!?/p>
小喬沉默著。
忽然、她低低地笑了,笑聲里裹著說不清的苦澀。
“時也,命也?!?
重活一世,她以為避開了長姐與魏邵的婚約,勸著伯父收斂鋒芒,甚至暗中資助比彘,盼著他能成為制衡魏家的力量。
可到頭來,喬家還是成了魏邵的眼中釘,比彘縱使占了博崖,也終究是個草莽,沒了前世后來練就的眼界與威信。
“女郎,”小桃見她神色恍惚,忍不住輕聲問,“我們……還去博崖嗎?”
“不去了、也去不來了。”小喬站起身,理了理素色的裙擺,“收拾東西,我們回家?!?/p>
“可是,女郎、家主他的。。?!?/p>
小喬如何不知道大伯父對自家的忌憚,可、、、大敵當(dāng)前,須同心協(xié)力。
————
魏邵已拄著長劍站在城樓上。玄甲上的血痕被晨露洗得發(fā)白,他望著城中漸次升起的炊煙,沉聲道:“開倉放糧,清點戶籍,凡愿歸降者,既往不咎?!?
軍醫(yī)替他包扎胸口的箭傷時,忍不住勸:“主君,您傷勢未愈,不如暫緩攻勢?!?
魏邵卻搖頭,指尖在輿圖上敲出輕響:“博崖是康郡門戶,此處安定,方能直取六康郡治。比彘逃回去,必與喬家合流,拖延一日,便是給他們喘息之機?!?
三日后,魏軍整肅完畢。
鄭楚玉站在城門目送魏邵出征,懷中虎符沉甸甸的——她已將后方諸事料理妥當(dāng),連太夫人送來的密信都壓在案底。
她望著魏邵遠去的背影,只在心里默念:我等你回來,也等這天下安定。
魏軍兵臨郡治時,城墻之上的旗幟已換了模樣。
喬家的旗旁,多了比彘的旗子,獵獵作響,卻掩不住城樓上的凝重。
議事廳內(nèi),大喬攥著自家小弟的手,指節(jié)泛白:“魏邵來勢洶洶,單憑我們這點兵力,如何抵擋?”
比彘按著腰間彎刀,綠眸里閃過狠厲:“城防堅固,糧草尚可支撐三月。只要撐到邊州援軍抵達——”
“邊州?”小喬突然冷笑,素色裙擺掃過地面的枯枝,“此刻怕是早已在邊州布下天羅地網(wǎng),就等我們送上門去?!?
喬家主猛地拍案:“婦人之見!陳家與魏家仇深似海,怎會坐視魏邵吞并康郡?”
他轉(zhuǎn)向大喬,語氣放緩,“你是喬家女,當(dāng)知家族存續(xù)為重。我已修書給陳滂,許以重利,他定會出兵?!?/p>
“伯父真的覺得此時的陳滂能做主?”
小喬望著大伯父固執(zhí)的側(cè)臉,忽然想起前世喬家覆滅的結(jié)局。
她張了張嘴,卻被大喬按住手:“蠻蠻”,隨即,她搖了搖頭。
大喬太清楚自家父親的脾氣。
比彘見氣氛僵持,伸手攬過大喬的肩,聲音低沉卻溫柔:“別怕,有我在。便是拼了這條命,我也護你周全?!?
大喬望著丈夫綠眸里的堅定,心頭微暖,卻仍忍不住看向窗外、心中的擔(dān)憂未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