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原地等了一會,見兩人要往草場深處而去,柔則忍不住出聲,“小宜,這邊兒。”
她想著宜修招了招手。
這男女有別,雖是想要兩人接觸,但柔則還沒那么心大的放任這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和一個不知底細的男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即便柔則知道年羹堯的家世,即便她自己其實也比宜修大不了多少。
待兩人策馬而諱,柔則笑著開口:“那有片野花,咱們?nèi)タ纯窗???/p>
下馬時,宜修腳下微滑,年羹堯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這次他沒立刻松手,指尖輕輕托著她的手肘,直到她站穩(wěn)才收回,還低聲說了句:“慢些。” 宜修抬頭看他,見他眼神亮晶晶的,像盛著星光,連忙錯開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野花,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姐姐說得對,這里的花開得真好?!?/p>
年羹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見她盯著一朵淡紫色的花,便悄悄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摘下來,遞到她面前:“這個。。?!?
他遞出手頓住了,因為宜修此刻根本沒有在意年羹堯的意思,跟在自己啊姐姐身邊興致勃勃看著花。
年羹堯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里,將手上的花也往后藏了藏。
而宜修看著一朵野花,花瓣上還沾著露珠。
她伸手撥弄了幾下花瓣,又很快直起身。
這次有柔則跟著,宜修倒是沒有等到覺羅氏的人來催,可也不能在外太長時間。
幾人告過別,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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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到府中,剛進后院,到宜修的房中,柔則便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向宜修,眼底帶著幾分打趣:“妹妹,那位年公子瞧你的眼神,可藏不住心思呢?!?/p>
宜修聞言,臉頰瞬間紅透,連忙低下頭,攥著裙擺小聲道:“姐姐別胡說,公子只是出于禮貌?!?/p>
“是嗎?” 柔則笑著湊近她,聲音放輕,“我倒覺得,他看你的時候,眼里的光比馬場的太陽還亮呢?!?/p>
宜修被說得越發(fā)不好意思,輕輕推了柔則一下:“姐姐再取笑我,我就不理你了?!?/p>
柔則見她這般模樣,笑著妥協(xié):“好好好,不取笑你了。不過說真的,年公子人品樣貌都不錯,若是……”
“小宜,明年你就12了?!?/p>
柔則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么一句。
宜修卻什么都明白了。
她一直深切的知道自己和姐姐的不同。
她是庶出,還是不得家主和主母喜愛的庶出。
宜修垂著頭,指尖無意識地攥著裙擺上的繡花。
覺羅氏若想拿捏她,只需隨便找個尋常人家,甚至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旗人,她都只能點頭應(yīng)下,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姐姐……”
宜修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最終只化作一聲輕得幾乎聽不見的嘆息。
柔則見她這般模樣,也收了打趣的心思,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語氣軟了下來:“好啦,不說這個了。對了,前幾日額娘跟我提,說威遠將軍府的少將軍,性子溫厚,騎射也厲害,還問我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