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骸骨和新喪的尸體散發(fā)著腐爛的腥臭,糊了滿臉血水的張途恨不得原地罵娘,但是一想到一塊上山的張家人被不知名的大蛇給吞噬,他心里又莫名惱火起來
張途"那是什么鬼東西,怎么行動這么快"
張小婭"你聽說過裴蛭嗎?山海經(jīng)中因吃了騰蛇而幻化出與其類似狀態(tài)的怪物,幾年前曾有張家人來過這,可是沒有一個人回去,這個怪物會飛,動作敏捷,但是只有一個缺陷,就是看不見"
張途深吸口氣,用水沖掉臉上的血水
張途"還沒等進這枯骨穴,人都被咬死了,這深坑沒有出口,那怪物又在上面,如果找不到其他出去的方法,我們兩個,也會死在這"
張小婭"別輕易說死,我可不想死"
張小婭蹭了蹭自己的手,從懷里掏出火折子吹亮
張小婭"找出口吧,如果能找到張家要的東西就更好了"
張途"東西?什么東西"
張小婭"你來之前沒有人告訴你嗎?是一種血器,可以給人換血"
張途"換血?難不成"
張小婭蹲下身用水沖刷手上的血跡,沉著臉看不出悲喜
張小婭"換我的血,給別人,他們想讓更多女孩子擁有這特殊的血液,這樣,張家就會有越來越多的血液特殊之人供他們做實驗,張家人一直在守著自己家族的秘密,他們同樣也對長生好奇,你不好奇嗎?本家人血液的秘密"
張途不是本家人,但是他也知道本家人地位這么高肯定是有原因的,這類人擁有的特殊血液也不知是福是禍
張途"好奇什么,活那么久多無聊"
張小婭"無聊,作為張家人活得久是必然,你如果不想活,就現(xiàn)在抹脖子吧"
張途"你會不會說話"
張小婭站起身,沖完手又灌了兩口水,這才來得及打量周圍雜亂黑漆漆的石洞入口
張小婭"對了,還沒問你,怎么這么急著下來救我,不是一直對我不滿嗎?難不成,忽然對我改觀了?"
張途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
張途"那怪物跑那么快,兩條腿肯定跑不過,這山坡倒是隱蔽,在視野盲區(qū),我就打算賭一下,成了就讓張海南他們一塊過來,不成就死了"
張小婭"死?原來只會欺負老實人的人也會怕死"
張途"欺負老實人?你說那個掃把星,他哪好了你這么向著他說話,他是不是給你喂藥了"
張小婭不想回答他這么沒營養(yǎng)的問題,拿上包袱,舉著火折子就進了石洞,留下張途一個人碎碎念
張途"你等等我"
張小婭其實沒什么下地經(jīng)驗,一部分理論是和長老學(xué)的,另一部分是和張啟靈學(xué)的,但是她不明白,為什么家族要忽然叫她下地
張小婭"據(jù)說裴蛭能擁有騰蛇血脈,大部分是因為通過換血神器完成的"
張途"你不是說它把騰蛇吃了嗎?"
張小婭"裴蛭不過是天地孕育的怪物,騰蛇是神物,怎么會輕易被消化,他們不是同樣的物種,身份地位千差萬別,即便是吃了騰蛇,它也只能變成不倫不類的怪物,只有靠著外界見不得光的手段才能獲得騰蛇的能力"
張途聽著她話里的嘲諷,心里覺得有點別扭,他是外家人,而他從小就有一顆代替本家人提升在族內(nèi)的地位,時常做一些小兒科的行為
張途"誰說地位不同就不能做神獸,鯉魚還能躍龍門呢,少瞧不起人"
張小婭狐疑的回頭看了一眼張途
張小婭"我又沒說你,這么激動干什么,其實吧,做本家人沒什么好的,你覺得我好嗎?"
張途抿唇?jīng)]說話,張小婭輕笑一聲。笑的他發(fā)毛
張途"張小婭,你有沒有想過,等放野后可以離開張家"
張小婭"他們不會放我離開的,當(dāng)然,是在我生出一個血脈純正的孩子之前"
張途嘆了口氣,他們其實都不怎么自由,張家族規(guī)嚴(yán)苛,每個人從小就接受訓(xùn)練,為了守護那些他們自己都不太清楚的秘密
張小婭"行了別廢話了,裴蛭喜水。常年居于水中,這能換血惡神器大概在水里"
張途"水?這黑漆漆的地方,哪里會有水?"
兩個人沿著七拐八彎的路口往前走,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這里沒有危險,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張小婭一直覺得腳腕黏糊糊的似乎有東西,本來沒想在意,她低下頭用火折子照亮,發(fā)現(xiàn)腳腕上盤著一條小蟲,把她惡心壞了
張小婭扯住蟲子尾巴嫌棄的甩了出去
張途"臥槽"
張途嚎了一嗓子,提著煤油燈照向張小婭
張途"你把什么東西甩我手上了,惡心死了"
張途甩了甩手把小蟲甩掉,又上去補了兩腳
#張途"還是先找長老吧,咱們兩個都是初次下山,對這附近不了解,捅了蟲子窩就不好了"
張小婭"我在入口留了記號。長老看見會找過來"
張小婭原地坐下,卷起褲腳查看腳踝,被小蟲沾染的地方有些刺痛,不太好受,他伸手要撓
張途"別撓"
張途的聲音忽然響起,他手里提著煤油燈,臉色被照的發(fā)白,他湊近看著張小婭腳踝一圈黑色的印記,深吸了口氣
張途"這蟲子身上的不知名的粘液會留下一層黑色的印記,這印記會軟化并滲透肌膚附在骨頭上,如果將皮膚撓破,它會很快進入血管甚至骨頭,到時候你的腿就廢了"
張小婭"等等"
張小婭蹲下身,剛才腳踝還黑漆漆的一圈,此時居然消失不見了
張途"這怎么回事?"
張小婭"或許是我的血液特殊"
張途"當(dāng)年在泗州古城,張家一些血液特殊的孩子被帶去放血,他們也放了你的血?"
張小婭漫不經(jīng)心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依舊清晰的傷疤,不在乎的笑了笑
張小婭"或許,不只是那個時候"
張途垂下眸子,慢慢的移開視線
#張途"那個時候,你應(yīng)該很無助吧"
張小婭沒答話,她接過張途手里的煤油燈,將它放在地上照亮
張小婭"讓我看看你的手腕"
#張途"做什么?"
張小婭"蟲子是我甩到你身上的,我得負責(zé)幫你清除"
張途輕哼一聲,臭屁的把手抬起來湊到她面前
#張途"本大爺大人大量,就原諒你了,畢竟你也不是故意的"
張小婭"你的血管發(fā)黑,馬上就要漲開了"
張小婭扒開他的衣領(lǐng),張途的脖頸淡色的血管鼓脹發(fā)黑,嘴唇發(fā)紫,顯然這蟲子能通過身體的血管無孔不入
張小婭"這蟲子我在書上見過,他們的繁殖能力極其強悍,無孔不入,有可能那蟲子甩的崽進入了你的皮膚,從而進入了你身體其他部位"
#張途"能不能別說的這么惡心,合著我現(xiàn)在成了巨大的蟲卵培養(yǎng)皿"
張小婭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張小婭"可以這么講"
#張途"快想辦法呀,我感覺我的心臟要炸了,馬上就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張小婭"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別急"
#張途"你在狗叫什么"
張途沒罵幾句就挨了張小婭幾巴掌,徹底老實了,張小婭劃破自己的手指滴在水壺里讓張途喝下,他身上的痛苦才緩解
張途"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如果這里到處都是蟲子,那我豈不是會死的很慘"
張小婭"這蟲子是裴蛭的崽,既然這里有,就說明我們接近它的巢穴了,只是,本家人就算了,這裴蛭尚且難以應(yīng)付,還要外家人來這,他們安的什么心,讓你們來受死嗎?"
張途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張途"不過,如果換一個思路來看,張海南的父母和我爹娘是由張半山帶來本家的,能在本家訓(xùn)練完全是靠的張半山,這里大部分跟來的外家人多多少少都受過張半山的恩惠"
#張小婭"可我堂兄也跟來了,他會害你們嗎?"
張途搖了搖頭
張途"他如果要害我們就不會幫我們,畢竟你作為張家本家人,張家不會讓你輕易死的,或許,是張家有人想讓和張半山有關(guān)的人死在外面,還記得嗎?那個掃把星也受過張半山恩惠,他不也是本家人"
張小婭從他的話里摸索出什么,張啟靈被安排取天杖,那么他將是下一任族長,而張半山是張家長老里除了代理族長地位最高的,難不成家族里有人要推翻張半山
張小婭"家族里有人想推倒張半山,重新掌控張家"
張途得出結(jié)論,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
張途"我不明白,為什么張家到現(xiàn)在還是有人在挑起內(nèi)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