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一句話，沒有任何關(guān)于比賽的解釋。

林珈盯著那個句號看了很久——徐忻慕發(fā)消息從來不用表情符號，連句號都打得一絲不茍，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嚴(yán)謹。

她猶豫著回復(fù)：【退燒了，剛看完蕊蕊的比賽……】打字的手指突然停住，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改成：【好多了，你忙吧】。

手機很快又震動：【AlgorithmX監(jiān)測到你心率過快，建議深呼吸三次】后面跟著一個(。-ω-)zzz的顏文字。

林珈忍不住笑了。

這個系統(tǒng)表情比徐忻慕本人活潑多了。

她正想回復(fù)，突然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你以為裝病就能躲過去？】

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林珈立刻截圖發(fā)給徐忻慕：【又來了】

徐忻慕的回復(fù)快得驚人：【IP已鎖定，是炫動文化的內(nèi)部號。別回復(fù)，明天處理】。

林珈盯著"炫動文化"四個字，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重新點開蕊蕊的直播間，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下播，但討論區(qū)還在熱議剛才的比賽，在為蕊蕊惋惜。

好像蕊蕊真的要退圈似的。

小米敲門，迷迷糊糊問："我要睡了，珈珈你還有什么需要沒？"

"沒有了，小米你早點休息吧。"林珈關(guān)掉臺燈，在黑暗中睜著眼睛。

手機又亮了一下，是徐忻慕發(fā)來的語音。

她戴上耳機，聽見他帶著輕微電流雜音的聲音："我讓AlgorithmX加強了你的賬號防護，這幾天別登小號。"

背景音里有機場廣播的模糊回聲，他應(yīng)該剛下飛機。

林珈把手機貼在耳邊，仿佛這樣就能離他近一些："蕊蕊她……"

"我剛下飛機。"徐忻慕打斷她，語氣罕見地急促，"你好好休息，別想這些。"

林珈輕輕"嗯"了一聲。

也是，他怎么有時間去直播間，她有些自責(zé)。

兩人之間突然沉默下來，只有細微的電流聲在流動。

她想起蕊蕊唱的那首歌，想起徐忻慕手腕上的紅繩，有千言萬語想問，最終卻只說："你……也早點休息。"

"明天見。"徐忻慕突然說。

林珈一愣："什么？"

"智能大會的線上直播，你會看吧？"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上午九點。"

林珈這才想起公司群里的通知。

徐忻慕本人親臨會場，一定會很精彩和轟動的。

她蜷縮進被窩，嘴角不自覺上揚："嗯，一定看。"

掛斷電話后，她點開AlgorithmX發(fā)來的數(shù)據(jù)分析報告。

密密麻麻的代碼中，幾行紅色標(biāo)記格外醒目：【檢測到攻擊賬號與"炫動文化"員工號高度重合】【關(guān)聯(lián)ID：蕊蕊的小甜心】。

林珈關(guān)掉頁面，望向窗外。深圳的夜空應(yīng)該和這里一樣，懸著同一輪月亮。

徐忻慕說他按下了終止鍵，就真的再沒出現(xiàn)在蕊蕊的直播間。

這種說到做到的決斷力，莫名讓人心安。

枕頭下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她以為是徐忻慕忘了說什么，打開卻看到蕊蕊發(fā)來的微信：【糖糖，今天謝謝你刷的禮物[愛心]身體好點了沒，好好休息呀～】

語氣親熱得仿佛她們是多年閨蜜。

林珈想起那些惡毒彈幕，想起陌生號碼的威脅短信，手指在屏幕上懸停許久，最終只回了一個系統(tǒng)自帶的微笑表情。

有些界限，早該劃清了。

窗外，月亮隱入云層。

林珈把臉埋進徐忻慕疊好的那床毯子里，嗅到一絲殘留的雪松香氣。

明天九點，她會在屏幕前看他演講。

這個念頭像一粒小小的火種，在心底安靜地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