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悄悄咪咪的在親吻樹葉,Alina,我終于想起你了。趴在窗邊呆看云層。等待雨停。寫我們的回憶,寫完這封盼不著來信…
那時夏末的風中帶絲秋涼,葉兒靜享它搖曳的光陰。
可曾記得那場雨?午后,Alina穿著黑色的外套。天空仍有幾滴小雨打下,陰云滿布頭頂,如一幅勻抹淡灰色顏料粉飾天空的油畫,左右輕描淡寫幾樹青綠。白線條的馬路,略顯突兀。漫步雨中,沿途沒有其他行人…
“啪!”一響,這是水花飛濺聲,隨后伴著你愉悅的偷笑。踩水花,踩啊…你多次不疲,褲腳與鞋濕透也滿不在意。
嘀嗒聲開始加快步頻,下得愈來愈急。沒有帶傘的我倆,是多措手不及,慌慌張張跑至最近的屋檐。從屋棚上滴落的,在底下有了一方淺淺的水洼,一層層水波蕩漾,里頭映出我們的臉。水鏡世界,二人在被一次次漣漪推散了模樣,卻快被復原,又有下次波紋。然則,那屬于我們的樣子,定是如此。每回的破碎又重圓,誰也不曉得還可維護多久。透過水中,光的折射,你可以見得到鏡里相悖的物象。原來這個世上不單是你我,同路燈鬧事,瓊樓玉宇一起傾倒陣型。一圈波動二人散,只剩下帶看落雨沉思的人,亂頭緒。
念著雨落,待到那時陳舊的圖畫可否再有高光?
戀著雨露,從云層墜入嘈雜的世界里去,似流星撒下的淚,風把它吹得支離破碎。
Alina,我本想拿出以前的故事重新看一遍,能不能找出投機不當的語言?
煙雨蒙蒙一片,看不清遠方山的姿態(tài)。雖被它包圍,但依舊是你我不是我們。還記得Alina抱怨過“下雨天好煩,頭發(fā)濕了又得洗”“下雨天一點都不美,雨全帶著天空的灰塵”“滴滴答答下著沒完沒了,吵死了?!钡阋仓?,我喜雨--小雨綿綿時,想不想一起在午后喝杯紅茶?大雨傾盆時,可不可對坐攀談?不說話也好,只是怕落著寂寞。但凡下雨,能不能與你在甜品店度過?等天空放晴?如若陰霾將至,愿不愿意同我讀一本書,Alina?天空在哼唱…
我喜雨,好想你知,知不知?
時光荏苒,并非是有你才深刻,只是有雨才銘心。就是全身淋濕,也不管不顧。不用給自己撐傘,不用為誰打傘。就這么走過人流,站在橋邊,望池中漣漪層層,一切存在于云煙里,如夢境。向前再行幾里,依舊尋不到人影,只有車從耳畔駛過的風聲。雨有節(jié)奏地落下,在耳根,在脖子,在心中蕩漾。這世上無數孤悲的故事始于雨季,終于雨季,這是美的,憂傷的美。全世界都是雨水,全世界都在哭泣,玻璃上有留戀的水珠,那是愛麗絲碧藍色的眼睛。不論有無人做伴,一樣了。反正和朋友說笑后會疲倦,散后又得一人歸家,格外落單。與其自己走在雨中,累了獨自回家睡眠,從來未變,周而復始多棒?自愿受難難以入眠每夜三點,一天一天,從早到晚自說自話,從來未變。那時的雨天,在布滿水洼的石板路,我與她沒趕上聽見那時的雨落。
對不起,Alina。我是雨的新歡…心甘情愿被它包圍。不管是夜雨打芭蕉,或天空彈鋼琴,種種皆是心的歸宿。我倆還真應該感謝不太明朗的天氣,讓這點往事可以刻骨,舍不得不如記得。
這是封給Alina的信,可惜了它卻不能捎給未來,只得燒給過去,如是盼不來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