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這是新制的'琉璃燼'。"
長公主轉(zhuǎn)身,護甲抬起他下頜
江映"你從碎玉關(guān)帶回的玄武巖粉,倒是上好的香引。"
她指尖發(fā)力,在他頸側(cè)留下月牙狀血痕,血珠墜入香爐的剎那,整座大殿突然彌漫起凌霄花的腥甜。
霍戈喉結(jié)微動,突然劇烈咳嗽。袖中藏著的伽南香珠滾落佛龕,正巧撞碎在香爐邊緣。兩股青煙在空中絞纏,竟幻化出金翅鳥與玄龜相爭的異象。
江映"看來瑞王待你不薄。"
長公主盯著消散的煙霧,笑意不及眼底
江映"連玄龜紋的辟邪香都舍得給你。"
霍戈"江祐表兄向來體恤。"
霍戈拭去唇邊血漬,目光掃過佛龕后的《藥師經(jīng)》壁畫——畫中惡鬼額間的朱砂,正與何璟韞咳出的黑血如出一色。
江映"這味‘雪中春信’,倒比三年前更精純了。"
長公主指尖輕叩案幾,鎏金護甲與青玉相擊,發(fā)出清越聲響。她腕間金翅鳥鐲突然嗡鳴,佛龕后轉(zhuǎn)出兩名素衣宮娥,捧著鎏金香盒跪在霍戈身側(cè)。
霍戈眸光微動。香盒中鋪著天山冰蠶絲,其上排列著十二味香料:朱砂染過的龍涎香、浸過鶴頂紅的甘松、淬著蠱蟲卵的乳香......每一樣都足以致命。
霍戈"北疆三年,總該有些長進。"
他笑著取過銀刀,刀尖在掌心輕輕一劃。鮮血滴入青瓷香爐的剎那,長公主瞳孔微縮——那血竟是淡金色,泛著伽南香的清苦。
香霧騰起時,殿外古柏上的積雪忽然簌簌而落。霍戈用染血的手捧起香爐,裊裊青煙在他眉眼間流轉(zhuǎn)
霍戈"母親可要試香?"
長公主廣袖下的指尖掐入掌心,面上卻笑意溫婉:"我兒制的香,自然要品。"她接過香爐,翡翠護甲在爐身浮雕的孔雀紋上輕輕摩挲
江映"只是這香......"
突然將香灰傾倒在霍戈掌心
江映"太烈了些。"
滾燙的香灰灼燒皮肉的焦味彌漫開來,霍戈神色未變,任由金紅灰燼在掌心堆積成山。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青磚上綻開朵朵紅梅。
霍戈"是兒臣疏忽了。"
他抬眸淺笑,沾血的指尖捻起一撮灰燼
霍戈"這香需佐以人血,方顯其真味。"
突然將灰燼撒向佛前長明燈,火焰"轟"地竄起三尺,映出梁上暗藏的金翅鳥圖騰。
長公主霍然起身,翟釵垂珠撞得叮當作響。她廣袖翻卷間,香案上十二盞青銅燈齊齊熄滅,唯剩霍戈手中香爐青煙不散,在空中凝成凌霄花形狀。
江映"看來北疆的風雪,"
她撫過霍戈滲血的掌心,語氣輕柔如嘆
江映"確實教會你不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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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藏經(jīng)閣
穿過九曲回廊時,細雪又起。霍戈落后長公主半步,目光掃過廊柱上新漆的纏枝紋——金粉中混著孔雀石末,在雪光下泛著詭異的幽藍。這顏色他在碎玉關(guān)見過,那些被血珀香控制的死士眼眶里,就淌著這般色澤的毒血。
江映"聽聞你上月剿了北狄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