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璟馥"熒惑守心,香燼星移。"
霍戈的掌心覆上她眼睫:
霍戈"看太液池。"
水面上倒映的朝陽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竟隱約呈現(xiàn)出九星連珠的奇異景象。而那連珠之象的中央,空缺的一環(huán),恰好與江歡懷中襁褓里香爐的投影重合,仿佛天意在不經(jīng)意間泄露了一絲玄機(jī)。
貴妃的狂笑自地宮傳來:
貴妃"好侄兒,你可知這局從你周歲便開始了?"
鎏金護(hù)甲輕叩機(jī)關(guān),清脆的響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剎那間,三千琉璃棺齊齊震顫,其中沉睡的替身仿佛被喚醒了一般,同時睜開了雙眼。那瞳孔深處,無一例外地映照出星圖缺口的紋路,如同夜幕下的星辰驟然點(diǎn)亮,帶著某種無法言喻的宿命感凝視著這個世間。
貴妃"霍家兒郎的心頭血,才是最好的祭香!"
何璟馥驟然拉開了霍戈的衣襟。他心口那玉扣烙印開始與星圖產(chǎn)生共鳴,淡金色的血液緩緩流淌,漸漸被星輝浸染——這才是真正的紫微星魄,隱藏在血脈中的神秘力量終于顯現(xiàn)。
巳時·香焚紫微 當(dāng)日晷的指針緩緩移向祭壇之時,霍戈已被鐵鏈牢牢鎖縛在渾天儀的正中央。冰冷的金屬咬入他的肌膚,卻無法掩蓋那從靈魂深處涌出的寒意。何璟馥站在一旁,目光沉靜而復(fù)雜,看著貴妃手持鎏金香匙,緩緩刺入他的心口。鮮血并未濺出,取而代之的是一團(tuán)如夢似幻的星霧——它輕盈躍動,仿若夜空崩裂后的殘影,卻又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生命力,在空氣中顫抖著、掙扎著,似要掙脫這無情的命運(yùn)。
江歡"住手!"
江歡的啼哭聲忽然如梵音般回蕩開來。真公主所裹的襁褓間,金光宛若漣漪般層層泛起,映得四周一片輝煌。太液池深處,永定侯夫人的陪嫁香爐悠悠浮上水面,散發(fā)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何璟馥緊咬舌尖,一縷鮮血混入鵝梨香中,瞬間化作一股幽冷的霧氣,噴灑在星霧之上,令整個空間驟然凝滯,仿佛連時間也為之屏息。
紫微星魄突然炸開,化作漫天香雨。每一滴都裹著朱雀街香戶的執(zhí)念,墜地即生凌霄。貴妃的孔雀翟冠在香雨中融化,露出爬滿蠱蟲的頭顱。
霍戈"你輸了。"
霍戈扯斷鐵鏈,蠱紋盡褪的掌心托著真正的星魄,
霍戈"香道最妙的,是絕處逢生。"
午時·新芽
正午陽光穿透祭壇裂隙時,何璟馥在焦土中栽下第一株甘松。霍戈的蠱血混著晨露澆灌,嫩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葉脈間流淌著淡金光華。
江歡腰間的銀鈴驟然無風(fēng)自鳴,清越的聲響如漣漪般蕩開。聲波掠過之處,朱雀街上那殘破的磚瓦仿佛被無形之手牽引,竟一塊接一塊地自行歸位,街道轉(zhuǎn)瞬間恢復(fù)了昔日的模樣。何璟馥怔怔地看著這一幕,眼眶微熱,卻見那些徘徊已久的亡魂們手持細(xì)香,面上浮現(xiàn)出淺淡的笑容。他們的身影在香氣中逐漸變得透明,而就在徹底消散之前,每個人都朝她輕輕擲來一枚香丸,那動作帶著幾分謝意,又似無聲告別。
江歡"這是…"
她接住香丸,發(fā)現(xiàn)是各家的祖?zhèn)髅胤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