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塔崩塌的第七日·魔界邊境

墨銀寒潛伏在血月峽谷的陰影里，指尖燃著一簇灰金色的火焰。火焰照亮巖壁的瞬間，他看見水中倒影——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最刺目的便是那雙異色眼瞳。

左眼依舊是他作為魔族少主時的深紫色，可右眼卻變成了與白玉含劍氣如出一轍的金色。更詭異的是，當(dāng)他凝視這金色瞳孔超過三息時間，竟能看到空氣中流動的仙力軌跡。

"見鬼..."

他閉上右眼，僅用魔眼觀察四周。峽谷呈現(xiàn)出熟悉的模樣：巖縫間蠕動的魔苔、遠處巡邏的魔兵周身環(huán)繞的暗紫氣息?？僧?dāng)他睜開右眼，世界立刻變了——那些魔兵胸口都連著細若游絲的金線，一直延伸向仙界方向！

"控魂絲？"墨銀寒心頭一震。這是高階仙術(shù)，意味著這些魔族士兵實際被仙界操控著。

突然，右眼傳來尖銳疼痛。他踉蹌扶住巖壁，感到體內(nèi)兩股力量又開始沖撞。自從九幽塔那晚強行融合仙魔之力后，他的靈脈就像被撕成兩半，魔氣與仙力各自為政。

"白玉含..."他無意識念出這個名字，腕間淡去的金紋微微發(fā)熱。奇怪的是，隨著這微弱聯(lián)系被喚醒，體內(nèi)躁動的力量竟稍稍平緩。

巖洞深處傳來腳步聲。墨銀寒迅速掐滅火焰，異色雙瞳在黑暗中泛起微光。他看見三個披著骨甲的身影——是魔界三大長老！

"確定是魔尊的氣息？"為首的血骨長老聲音嘶啞，"可那眼睛...分明是墮仙的征兆。"

"仙靈根被挖還能活下來，本就蹊蹺。"影牙長老抽動鼻子，"他體內(nèi)有仙界臭味。"

墨銀寒屏住呼吸。這些曾對他忠心耿耿的部下，此刻眼中滿是猜忌。他下意識摸向心口——仙靈根被挖后留下的窟窿里，白玉含那縷仙力正在緩慢生長，如同冰原上倔強的新芽。

"誰在那？！"

一道骨鞭突然抽來！墨銀寒本能地翻滾躲避，右眼金芒大盛。時間仿佛變慢，他清晰看見骨鞭上每一道詛咒符文的流轉(zhuǎn)軌跡。更驚人的是，他竟能預(yù)判出鞭子下一秒的落點——

"唰！"

骨鞭擦著衣角抽空，在巖壁上留下三尺深的裂痕。

"是少主！"幽爪長老驚呼，"可他眼睛..."

三位長老僵在原地。月光下，墨銀寒的異色雙瞳妖異非常，左眼流轉(zhuǎn)著魔族皇室特有的紫電紋，右眼卻浮動著仙族上神才有的金蓮印。

血骨長老突然跪倒："您...您莫非是..."

話未說完，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將長老們站立處轟成巨坑！墨銀寒被氣浪掀飛，右眼自動鎖定云層中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青鸞仙子率領(lǐng)的誅魔隊。

"魔頭果然在此！"青鸞的仙劍直指墨銀寒，"奉仙帝之命，格殺勿論！"

十二把斬魔劍同時出鞘。墨銀寒想逃，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某種高階禁制鎖定了。生死關(guān)頭，他的右眼突然灼痛難忍，視線所及之處，所有仙劍的軌跡都變成緩慢移動的金線...

"左邊第三把有裂痕。"

腦海中響起白玉含的聲音！墨銀寒來不及思考這幻聽從何而來，身體已自動撲向那處破綻。他徒手抓住那把仙劍，驚覺自己掌心涌出的竟是灰金色能量——仙魔之力的融合體！

"咔嚓！"

仙劍應(yīng)聲而斷。誅魔陣出現(xiàn)剎那缺口，墨銀寒化作黑霧沖出包圍。身后傳來青鸞驚怒的尖叫："那是仙帝的...不可能！"

狂奔中，墨銀寒的右眼持續(xù)發(fā)熱。他"看"到自己經(jīng)脈里，白玉含那縷仙力正引導(dǎo)著他的魔氣運行某種陌生功法。更離奇的是，當(dāng)他經(jīng)過一棵枯樹時，金瞳突然刺痛——

樹皮下藏著東西！

他劈開樹干，里面竟是一枚記憶水晶。接觸的瞬間，水晶投射出三百年前的畫面：

仙帝玄穹年輕時站在同樣的血月峽谷，他的眼睛...也是異色雙瞳！

"這是...什么..."

墨銀寒渾身發(fā)抖。水晶中的影像還在繼續(xù)：年輕的仙帝將一枚金色瞳仁活活挖出，遞給身旁的魔族女子...

"給我們的孩子。"仙帝的聲音跨越時空傳來，"當(dāng)他需要時，自會覺醒。"

魔族女子抬頭，墨銀寒如遭雷擊——那是他以為早已戰(zhàn)死的母后！

右眼突然流出金色血淚。墨銀寒跪倒在地，感到某種封印正在瓦解。無數(shù)記憶碎片涌入腦海：他被刻意隱藏的童年、母后臨終前詭異的微笑、還有...白玉含被仙帝洗腦的全過程...

"原來如此..."他擦去血淚，異色雙瞳在月光下妖冶非常，"我們都是被算計的棋子。"

遠處又傳來追兵的聲音。墨銀寒望向仙界方向，金瞳穿透萬里云層，竟隱約"看"見被困在禁閉室的白玉含。仙帝正在對他施法，那些金線般的控魂絲密密麻麻纏滿白玉含全身...

腕間殘余的金紋突然發(fā)燙。墨銀寒將新生的灰金能量注入其中，傳去一道訊息：

"你的眼睛，也該看清真相了。"

與此同時·仙界禁閉室

正在受刑的白玉含突然慘叫一聲，左眼瞳孔由黑轉(zhuǎn)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