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三月,春意正濃。
白玉含一襲素白長衫,腰間懸著青玉劍,墨發(fā)半束,儼然一副清冷貴公子的模樣。而墨銀寒則懶洋洋地跟在他身后,右眼仍蒙著那條朱砂紅綾,玄色衣袍松松垮垮地披著,腰間銀鈴隨著步伐輕響,引得路人頻頻側(cè)目。
"白仙君,你確定這樣不會被認出來?"墨銀寒指尖勾了勾紅綾,笑得促狹。
白玉含淡淡瞥他一眼:"你若是再招搖些,明日仙界頭條便是《冷酷仙君攜魔君私奔凡間》。"
墨銀寒"嘖"了一聲,卻還是乖乖收斂了氣息,只是指尖仍不安分地勾住了白玉含的袖角。
賞花節(jié)的花市熙熙攘攘,各色花燈懸掛,香氣繚繞。墨銀寒對凡間的一切都新奇得很,一會兒停在糖畫攤前,一會兒又去摸那琉璃燈盞,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公子。
白玉含無奈,只得寸步不離地跟著,生怕他一不留神就惹出什么亂子。
"白玉含,這個。"墨銀寒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指向一個賣花簪的攤子。
白玉含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攤上擺著一支白玉海棠簪,花蕊處嵌著一點金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喜歡?"他問。
墨銀寒沒答,只是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紅綾,笑意盈盈:"你覺得,配不配我?"
白玉含眸光微動,抬手取過那支簪子,指尖輕輕一挑,便將紅綾稍稍掀起一角,露出他那只鎏金色的眼瞳。
"配。"他低聲道,隨即抬手,將那支海棠簪輕輕別在了墨銀寒的發(fā)間。
墨銀寒一怔,隨即低笑:"白仙君,你這是當眾調(diào)戲我?"
白玉含面不改色:"嗯,如何?"
墨銀寒瞇起眼,忽然湊近他耳畔,嗓音低?。?那待會兒回客棧,你可別后悔。"
夜幕降臨,花市更顯熱鬧。河畔飄滿蓮花燈,映得水面粼粼生光。
墨銀寒手里提著一盞琉璃燈,燈面繪著交頸鴛鴦,燭火搖曳間,映得他眉眼格外昳麗。白玉含站在他身側(cè),目光卻始終落在他身上,仿佛這萬千燈火,都不及他眼底一抹光華。
"白玉含。"墨銀寒忽然喚他。
"嗯?"
"凡間的花燈節(jié),有個習俗。"他晃了晃手里的燈,笑得狡黠,"若是兩人共放一盞燈,便能白頭偕老。"
白玉含靜默一瞬,隨即伸手接過那盞燈,指尖與他相觸:"那就放一盞。"
墨銀寒笑意更深,與他一同將那盞燈放入河中。燈影搖曳,漸漸飄遠,融入了萬千明滅的光點之中。
回到客棧時,墨銀寒的發(fā)簪不知何時歪了,紅綾也松散地垂在頸側(cè)。他懶懶地倚在窗邊,指尖勾著一縷白玉含的發(fā)絲把玩。
"白仙君,今日可還滿意?"
白玉含抬手,替他摘下那支海棠簪,嗓音低沉:"尚可。"
墨銀寒挑眉:"尚可?"
白玉含忽地將他抵在窗欞上,指尖撫過他的紅綾,眸光暗沉:"若你再招搖些,便不只是'尚可'了。"
墨銀寒低笑,主動仰頭吻上他的唇:"那不如……現(xiàn)在就不'尚可'?"
夜風拂過,窗邊的紅綾輕輕飄落,掩住了滿室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