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衡狐疑地看向姝貴妃，“不是無憑無據(jù)？”

姝貴妃緊咬牙關(guān)，聲音中透出深深的恨意：“臣妾曾遣了琉璃去太醫(yī)院，請?zhí)t(yī)來為臣妾調(diào)理身子。然而，就在這時(shí)，顏妃與茗妃卻來了。”

她的語氣里夾雜著幾分冷冽，似寒風(fēng)掠過枯枝，隱隱帶著刺骨的涼意。

“顏妃與茗妃都曾經(jīng)歷過喪子之痛，因此深怕臣妾難以從悲慟中脫身，特意前來開導(dǎo)。閑談之間，臣妾不經(jīng)意問起她們的孩子究竟遭遇了何事，未曾想，顏妃的孩子與臣妾的一樣，皆因青黛太醫(yī)口中的‘積食’而亡；而茗妃的孩子，則是在三歲時(shí)失足跌入御花園的水池，最終溺水而亡。”

沐衡疑惑：“那這和崔貴妃有什么關(guān)系？”

“問題在于，為顏妃把脈的人，也是青黛！而小產(chǎn)的緣由，同樣是‘積食’！臣妾反復(fù)思量過了，自從懷有身孕以來，臣妾的飲食分量一如往昔，并無半點(diǎn)貪多，又怎會(huì)無端積食？！況且，害得臣妾與顏妃雙雙小產(chǎn)的，竟是同一種點(diǎn)心——桃花酥！”

“至于茗妃的孩子，恐怕也是難逃崔貴妃的算計(jì)——極有可能是被她派人推入水中的！畢竟，您不妨細(xì)想，若我們?nèi)说暮⒆佣及踩粺o恙，那崔貴妃所出的沐洵便不再是您唯一的血脈。或許有朝一日，您會(huì)選擇立我們?nèi)酥心骋晃坏暮⒆訛樘影?。?/p>

沐衡想了一下。

正如姝貴妃說的，顏妃小產(chǎn)，茗妃的孩子落水。似乎其她的妃子也是，不是小產(chǎn)，就是生下是死胎，要么是年幼時(shí)出了事。沒一個(gè)活過五歲的。

霎時(shí)，沐衡的臉冷了下來，“崔貴妃，你還有什么話可說的？”

“臣妾冤枉??！” 崔明月哭得梨花帶雨地說道，“臣妾從來沒害過她們的孩子！”

沐衡揉了揉眉心，“來人！把崔貴妃帶回她的宮殿，在事情的真相查出來前，包括太子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不許去看她！”

“不！臣妾是冤枉的??！” 崔明月哭著被拖走了。

青黛正在煎藥，忽然來了一些人，將她帶進(jìn)了大牢。

青黛急得柳眉倒豎：“你們干什么??？”

“城主有令，太醫(yī)青黛涉嫌謀害皇嗣，即刻押入大牢，嚴(yán)加審訊！在真相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視！”

侍衛(wèi)的聲音冷硬如鐵，回蕩在廊廡之間，仿佛連空氣都因這肅殺之氣凝滯了幾分。

青黛雙手被枷鎖牢牢扣住，指尖微微顫抖，卻咬緊牙關(guān)一言不發(fā)。

她抬眸望向那扇緊閉的大門，眼底的波瀾與決然如暗流般隱匿于平靜之下，卻無人能窺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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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這件事傳入祁逍月耳中的時(shí)候，她正端坐在宜寧侯府雕梁畫棟的大廳中，參加侯府三姑娘的及笄禮。

眼前的場面熱鬧非凡，侯府三姑娘杜瑩一襲鵝黃色襖裙，全套珍珠頭面，眉眼清麗，舉止端莊。

期間，有幾位夫人小姐帶著盈盈笑意上前與祁逍月搭訕。

然而，祁逍月不過是為了應(yīng)付場面而來，對這場社交并無太多興致。她的回應(yīng)淡漠而疏離，如同一縷輕煙散于風(fēng)中，那些試圖靠近的夫人小姐們也不可避免地被冷落在了一旁，無人再敢輕易攀談。

一位小姐見不慣她這般神情，隨手拉過身旁的貼身丫鬟，壓低聲音：“這位祁小姐可真是自視甚高，絲毫不懂得合群。方才母親不過是好意上前與她打個(gè)招呼，她倒好，連最基本的禮數(shù)都省了，甚至連一個(gè)眼神的回應(yīng)都沒有。不過是個(gè)從鄉(xiāng)下找回的丫頭，竟敢如此無禮，真是令人氣憤?！?/p>

丫鬟聲音壓得極低，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神色間滿是緊張：“姑娘，您可千萬要謹(jǐn)言慎行??！祁小姐可是祁相的親妹妹?！?/p>

她偷偷抬眼往祁逍月的方向瞥了一眼，見對方似乎并未留意這邊，才稍稍松了口氣，又急切地補(bǔ)充道，“奴婢聽說，和煦郡主與齊大姑娘之所以會(huì)落得那般境地，全因無意間得罪了祁小姐。萬一被她聽了去，咱們可就……”

話未說完，她已忍不住打了個(gè)寒顫。

“怕什么？”這位小姐神情自若，沒有半分慌亂之意，“她哥哥再厲害，也不過是個(gè)丞相罷了。我們可是堂堂榮國公府，又何曾怕過誰？”

“可是姑娘，國公爺如今并不受圣上青睞，而祁相卻是與圣上一同長大的心腹之人。即便真出了什么事，圣上怕是也會(huì)偏向祁家那邊?！?/p>

“那又如何？天子最重要的是民心?！?/p>

即便這位小姐如此言之鑿鑿，丫鬟心底卻依舊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不安。

然而，眼見宜寧侯府三姑娘的及笄禮即將拉開帷幕，她只能強(qiáng)將那抹忐忑按捺下去，斂神靜氣，全心全意地守在自家姑娘身側(cè)，目光不敢有絲毫游移。

至于她們方才說的話，自是全被祁逍月聽了去。

祁逍月仔細(xì)回想了一下。

榮國公府的姑娘？

思及此，祁逍月看向身旁一名較近的夫人，向她打聽消息。

夫人抬眼望向那邊，輕聲答道：“那是榮國公府的六姑娘，單名一個(gè)‘玥’字。前些日子，她剛與宜寧侯府的世子定下婚約?！?/p>

“原來如此?！?/p>

榮國公府的六姑娘，程玥。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