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日齊衡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幾乎像是著了魔一般,整日埋首書堆,想著要自己琢磨出一個答案來讓四妹妹刮目相看才好。
他這般廢寢忘食,平寧郡主自然十分歡喜,對國公爺?shù)溃?/p>
“莊學(xué)究不愧是盛名在外,到底是教導(dǎo)有方,元若如此用功,來日得中之后當備上一份厚禮才是?!?/p>
國公爺見兒子用功,自然也十分歡喜,只囑咐了丫鬟小廝送去宵夜,免得他虧空了身子。只是一連幾日都是如此,且只盯著《詩經(jīng)》看,倒讓兩人皆有些納罕。
平寧郡主最是關(guān)心自家兒子,到底按捺不住問道:“元若,你可是遇上了什么難題?若是解決不了,不妨說出來,我和你父親和你一同參詳?!?/p>
齊衡起初百般不愿,但終究拗不過強勢的母親,只把墨蘭發(fā)現(xiàn)的問題說給她知道,平寧郡主自然是熟讀詩書,卻也不知這究竟是何緣故,只得贊道:
“我兒細心,這樣的錯漏都能發(fā)現(xiàn)?!?/p>
齊衡卻面色一紅,低下頭道:
齊衡“這并非是兒子發(fā)現(xiàn)的。”
平寧郡主見兒子這番情態(tài),心底涌動出一絲不好的預(yù)感,她瞇了瞇眼問道:
“哦?那是誰有這般謹慎,莫不是盛家的哥兒,叫長柏的?”
齊衡自然知曉母親看不上盛家的門第,恐怕更加看不上四妹妹的庶女身份,若是知曉他對四妹妹有意,只怕要棒打鴛鴦,便隱去了墨蘭,只謹慎著開口道:
齊衡“這是盛家的幾位同窗在討論時兒子聽到的,覺得十分有意思,便記了下來?!?/p>
見齊衡有意隱瞞,平寧郡主又刨根問底道:“是哪位同窗這般好才學(xué)?我記得除了除了盛長柏和盛長楓,余下皆是姑娘,莫不是哪位姑娘想出來的?”
齊衡猶豫一瞬,一時想著若是母親見四妹妹學(xué)識淵博、勤奮刻苦,說不定能少幾分偏見,但又深知母親脾性,更不能壞了四妹妹清譽,還是搖搖頭道:
齊衡“不過是閑聊時隨口一說罷了,倒也說不來是誰的主意。”
在平寧郡主眼中,自家兒子的心思不說一覽無余,但也能猜出來個七七八八,這幅做派顯然不對勁。她忍著怒氣交代了幾句之后,出門就將齊衡的小廝不為叫到了一邊。
她端坐上首,細眉微挑,冷聲問道:“不為,你家公子可和盛家哪位姑娘走得近?”
不為的額頭上滲出了一絲細汗,跪地惶恐道:“公子和盛家姑娘都是點頭之交,不曾走得近過,沒有半分逾矩之處?!?/p>
不為早就得了齊衡的吩咐,要將那日聽到的話爛在肚子里,自然不敢隨意妄言。
雖然他冷眼瞧著,自家少爺確實對四姑娘頗有幾分情意,可四姑娘待他家少爺卻是態(tài)度平平,如此這么說來自然也不算撒謊騙人。
平寧郡主并不相信:“那你告訴我,那你家公子今日里冥思苦想,為的是誰?”
不為咬牙堅持道:“不為不敢隱瞞,公子想來是因為課業(yè)不及盛二公子和盛四姑娘,自己想刻苦用功,實在與旁人沒有什么干系?!?/p>
見他這般斬釘截鐵,郡主將信將疑,冷著敲打道:“我知道你和元若自幼一起長大,待他忠心耿耿,只是你要明白,這府里的主子到底是誰,你若敢做欺上瞞下的事,本宮定不饒你!”
不為連忙磕頭應(yīng)聲,然后擦擦頭上的冷汗,等平寧郡主交代完事情之后,逃也似地回了書房。
齊衡得知母親果然將不為叫去問話,不由得抿了抿唇,一邊慶幸好在沒有說出墨蘭的名字,一邊又為著母親的強勢而心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