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聽聞,尚之前些年剿匪,雄才大略,君之本領(lǐng),民心歸向,實是可敬可佩啊~”
韓尚之聽到這話,疃孔微微一縮,即便早有準備,此刻仍舊感到一陣心悸。他的喉嚨滾動,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wěn):“臣惶恐。臣深知陛下仁德寬厚,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臣心如磐石,惟愿佐明君,祈明君垂青,安定刑部,以報皇恩?!表n尚之雙膝跪地,雙手伏于草地之上,低頭叩地,額頭幾乎貼在地面。這一動作看似恭順,卻也讓周圍的氣氛愈發(fā)凝重。
“哈哈哈,尚之這是做什么?你為民為國,朕甚是歡喜,快快請起??!”皇帝的聲音在韓尚之腦中回蕩,但那笑聲卻透著幾分勉強。他的語氣雖表面溫和,卻暗藏著懷疑與威脅,仿佛每句話都像一把刀,輕輕劃過空氣。
韓尚之依舊跪在地上,額頭觸地,聲音低沉而謹慎:“陛下恩德深厚,臣子謹以崇敬之情感謝皇恩。臣一生只為陛下分憂,其他的,臣什么都不要?!彼⑽雌鹕?雙于穩(wěn)穩(wěn)按在地上,姿態(tài)恭敬得近乎卑微。
突然,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一個婢女匆匆上前,低頭行禮后低聲說道:“陛下,公主有話?!?/p>
韓尚之聽到這句話,身體隨即向后退了幾步,仍舊保持著跪姿,頭顱永曾抬起半分。
“公主說這幾日不回宮。”婢女簡短地傳完話便悄然退下。一瞬間,氣氛變得詭異起來?;实鄣难凵耖W爍,落寞與不甘交織在一起,可這一切轉(zhuǎn)瞬即逝,幾乎讓人難以察覺。他拂袖而去,衣袍帶起的風掠過韓尚之的臉頰,冷冰冰的,像是寒冬里的霜雪。
黑夜悄然而至,整個皇宮陷入一片寂靜,連蟲鳴鳥叫都彷佛被吞噬殆盡。
許久之后,一個奴婢才小心翼翼地靠近韓尚之?!绊n大人,請回吧!”她的話音剛落,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腳步急促,仿佛生怕多停留一刻。
韓尚之緩緩抬起頭,臉上滿是疲憊。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酸軟無力。腿腳和胳膊像是被無數(shù)只小螞蟻啃咬,酥麻難耐;頸部仿佛壓了一塊巨石,沉重到令人窒息。額頭上一道鮮紅的印記清晰可見,那是長時間伏地所致。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踉蹌著朝長廊盡頭走去。那條長廊似乎沒有盡頭,黑暗無邊無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拉得長長的,顯得格外孤獨。腳底與地面碰撞發(fā)出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韓尚之踏上馬車,車廂輕輕晃動了一下。車夫揮舞鞭子,“啪”的馬蹄揚起些許塵土,馬車漸漸駛離。
一陣笛聲悠悠傳來,鉆進了韓尚之的耳,那笛聲看似輕快,卻夫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與落寞。大多數(shù)人聽到的只是悠揚和歡樂,可韓尚之不同,他仿佛能從這旋律中聽出吹笛人的內(nèi)心獨白,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感讓他心頭一震,思緒如水波般蕩漾開來。
馬車停下后,韓尚之緩步下車,循著笛聲的方向看去。他推開院門,走進庭院,搬出一張搖椅,隨意地躺在上面,閉上眼睛,靜靜地沉浸于這奇妙的樂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