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聞言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尚之啊,那都是他們的命數(shù),本就活不長,況且已經(jīng)給了他們家人一大筆賠償金,又何必為難我呢?”他說得云淡風(fēng)輕,似乎這些性命不過是一場交易。
“魏卿啊,這礦山發(fā)生了何事?”皇帝終于皺眉發(fā)問。
“回陛下,不過是天災(zāi)導(dǎo)致工人意外傷亡?!蔽豪弦琅f面不改色,回答得滴水不漏。
“這鬼魅尚且留一絲情義,奈何人卻薄情寡義。”韓尚之這句話雖未明指,但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弦外之音——這是在暗諷魏老。
正當(dāng)氣氛略顯僵持之際,一個艷紅身影踏入大殿?!罢媸呛蒙鸁狒[??!”女子嗓音清亮,卻不失幾分慵懶。
韓尚之一怔,“是她。”
“不知這位大人說的話有何憑據(jù)?魏老為國為民做出多少功績,豈可用這一樁意外評定?!迸幼呓鼛撞?,看似玩笑的話語中暗藏鋒芒,壓迫感撲面而來。
魏老看到她時,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與諂媚,像是看到了主人的狗般討好。
“臣等參見公主!”眾大臣齊刷刷跪下行禮。
韓尚之這才意識到眼前之人竟是大禾公主,忙躬身行禮。
他比白昭柯早降世兩年,自幼跟隨父親建城,雖聽聞過有一位公主,卻從未謀面。
“阿柯,快坐朕身邊來?!被实蹎镜溃曇糁袧M是寵溺。
白昭柯聞言徑直朝皇帝走去,她的腳尖不經(jīng)意踩過韓尚之的衣袍,卻并未停下腳步。
“都起來吧?!彼唤?jīng)心地?fù)]了揮手,語氣隨意。
“往常這種宴會你都會拒絕,不知今日為何來此。”白明啟靠近她,低聲問道。
“不歡迎我?”白昭柯微微偏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反問得恰到好處。
“我哪敢啊~阿柯以后你想來就來,你要是來了,那可真是我的歡樂,就像現(xiàn)在這樣?!卑酌鲉⑤p聲說著,語調(diào)中帶著幾分討好。
白昭柯依舊沉默不語,只是用一種仿佛能將人釘死在原地的目光盯著魏老,那眼神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風(fēng),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魏老顯然也感受到了這份壓迫感,他下意識地從袖中抽出一塊潔白的絹帕,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嘴里嘟囔著:“這天氣怎么突然就這么悶熱起來了呢……”聲音顫抖,顯得格外慌亂。
而白明啟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一邊給白昭柯夾菜,一邊傻笑著,臉上的表情竟透著一絲孩子氣。這一刻,往日高高在上的帝王威嚴(yán)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韓尚之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思忖:“難怪魏老頭子敢如此囂張跋扈,有這么強硬的靠山在背后撐腰,連皇帝都這般縱容庇護(hù)著她。”想到這里,他嘆了口氣,明白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夠扳倒魏老的籌碼了。
宴會結(jié)束。
房間內(nèi),燭火搖曳,映照出一張陰沉的臉龐。白昭柯緩緩抽出腰間長劍,鋒利的刃口瞬間貼上了魏老的脖頸。
“公主……公主!小的知錯了!小的真的知錯了!”魏老驚恐萬分,雙腿止不住地發(fā)抖,手心沁出的汗水浸濕了衣襟,呼吸急促紊亂,眼睛睜得圓溜溜的,連眨一下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