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尚之緩緩轉(zhuǎn)身,手中的動作帶著一絲沉穩(wěn)與決然。大門在他的輕推下,發(fā)出低沉的“咔噠”聲,關(guān)上。
韓尚之沒有多言,徑直走到對面坐下,伸手拿起一枚白子,輕輕放在棋盤中央,“啪”的一聲脆響打破寂靜。白昭柯緊隨其后,放下黑子,動作干脆利落,棋子撞擊木盤的聲音清脆悅耳。兩人你來我往,棋局逐漸展開,每一步都暗藏玄機。韓尚之看似退讓,步步為營;白昭柯則強勢進攻,鋒芒畢露。隨著棋局推進,局勢愈發(fā)焦灼,最終成了一盤死局,誰也無法再落子。
兩人同時停下動作,對上彼此的視線,眼神如刀鋒般凌厲。片刻的沉默后,白昭柯率先開口,語調(diào)輕松中帶著幾分玩味:“韓大人下的棋,看似躲避示弱,實則猛攻暗襲,讓人不得不懷疑,韓大人…是不是很擅長……騙人???”她說完,“咯咯”笑了兩聲,但笑意未達眼底。
韓尚之聞言挑了挑眉,語氣依舊淡然:“公主的棋路猛攻猛打,卻毫不魯莽,既有章法又藏殺機,在下佩服?!彼D了頓,薄唇微抿,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滑入口中的聲音輕微得幾乎沒有。
“你是不是要去參加滿月宴?”白昭柯話鋒一轉(zhuǎn)。
“是。”韓尚之簡短地答道。
“帶上我?!卑渍芽抡Z氣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韓尚之心中疑惑得很,白昭柯是公主,要是沒被邀請,完全可以不請自來的,畢竟誰有膽子驅(qū)逐她,可她為什么要來找自己呢?!昂?。”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應了下來。
自打這天開始,白昭柯便日日邀韓尚之下棋,時間不同,地點不同,天氣不同,但二人話語間的針鋒相對是相同的。
滿月宴前一天晚上。
“韓大人,你在想什么呢?”白昭柯瞧出韓尚之心不在焉,一臉的不滿。
“鎏鄉(xiāng)?!表n尚之吐出這兩個字。
“那些老百姓大多數(shù)都是農(nóng)民,不讀書,不識字,就只能老老實實種地。他們被剝削,被奴役,沒了話語權(quán),只要有口吃的,就能活下去,有時候甚至連活著…也是奢侈。”白昭柯緩緩說道。
韓尚之聽到這些話,眼里滿是疑惑,滿是探究。他想不明白,一個久居深宮的公主如何能這么通透呢。他沒說話,只是盯著昭柯的眼睛,想知道這是為什么。
“韓大人,我不喜歡旁人這么盯著我?!卑渍芽掳櫫税櫭?。
“方才公主說的是。民間疾苦本就壓彎了百姓的脊梁骨,更何況……”韓尚之的話還沒說完。“你什么時候動身去鎏鄉(xiāng)?”白昭柯打斷他的話問道。
“宴席后就動身?!表n尚之回答。
白昭柯沒再說話。
次日。
韓尚之敲響白昭柯家的大門。
一個穿著丫鬟服飾,梳著雙丫髻的少女映入眼簾。
韓尚之沒有多問什么。
到了賀府,里里外外都是人,特別熱鬧。
“韓尚書,你可來了,怎么還帶禮物啊!”面容慈祥的賀老爺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