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賀大人點點頭。

白昭柯默默看了眼韓尚之，隨即離去。

馬車?yán)铮齻兙o緊依偎在一起。白昭柯低下頭，目光落在文文手上戴著的木鐲子上。

白昭柯六歲那會兒，被送到鄉(xiāng)下一個沒孩子的家庭里。小小的她哭喊著：“孫公公，別走！我爹娘呢？為什么不要我了？”那聲音撕心裂肺的。她想要抓住孫公公的衣衫，卻被養(yǎng)父母硬生生拽了回來。“孫公公！孫……咳咳！”她喊得嗓子都啞了，淚水嘩啦啦地流下來，把小臉都浸濕了。

一連好幾天，白昭柯水米不進。養(yǎng)父母軟磨硬泡勸了好多次，可白昭柯就跟沒聽見似的，一點不動心。幾個月后，白昭柯算是認命了，養(yǎng)父母還給她起了個新名字——杜樂意。她也認識了第一個朋友——文文。

“樂意，出來?？?。”文文在門外喊道。

“來嘍！曼娘，我去跟文文玩啦?！倍艠芬庹f道。

“你去吧，記著早些回來喲，娘給你做團子吃呢?！甭锒诘馈?/p>

杜樂意沒有回話。

陽光灑在金黃的田野上，兩個少女的身影在風(fēng)中追逐嬉戲。杜樂意咧著嘴笑得肆意，無拘無束。

突然，她的腳步一頓，目光被地上一截形狀奇特的樹枝吸引。眼疾手快地撿起來，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嘿！”她隨手揪下一朵野花，朝身后追來的文文扔了過去，“接??！”

“樂意你又搗蛋！”文文笑著躲開，兩人在田埂間你追我趕，笑聲回蕩在清新的空氣里。

日頭漸高，她們跑回家時，杜樂意手里還攥著那根樹枝?！凹?，這個能做成鐲子嗎？”她期待地問。

養(yǎng)父抬起頭，瞇著眼打量那截樹枝，“你從哪弄來的這東西？不過就算做成鐲子，也撐不了幾天就會爛掉。”

“不過可以用樹脂試試。”又追說道。

次日清晨，杜樂意看著鐲子，開心得直蹦跶。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臉上，映得那雙眼睛格外明亮?！熬鸵魂囷L(fēng)似的沖向文文家。

“生辰快樂！”她氣喘吁吁地把鐲子塞到文文手里。

文文盯著掌心的鐲子，眼眶微微發(fā)熱，“給我的？”

“當(dāng)然啦。”杜樂意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文文小心翼翼地戴到手上，卻松松垮垮大了一圈。她晃了晃手腕，咧嘴一笑，“正好，能戴到老哩！”

杜樂意望著文文，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溫暖的笑意。

白昭柯的嘴角緩緩揚起，那笑容里藏著一抹淺淺的幸?！奈慕K于回來了。

一聲略顯急促的呼喚打斷了這片寧靜?！绊n尚書！”一個身穿華貴衣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來，邊揮手示意邊露出討好的笑容。

韓尚之聞聲轉(zhuǎn)身，目光落在對方臉上，語氣平靜卻透著疏離：“虞老爺。”

“哎呀，真是巧啊！竟在這兒遇上了?！庇莶邼M臉堆笑，“還依稀記得你出生時，我與你爹把酒言歡呢。”他故意拖長尾音，看似漫不經(jīng)心，但那雙眼睛閃爍間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