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乾仰躺在地上,雙手枕在腦后,眼睛掩著,哼唧道:“誒呦~你們誰去,俺可不跟你們搶??!”聲音拖得悠長。
“俺也不去!愛去不去,反正俺是不去!”癱靠在書架邊的男子揮了揮手,一副虛弱無骨的模樣。
“就你們累?大家伙兒折騰了一整宿都沒合眼嘞!”地上的男子一聽這話,蹭地坐直了身子,語氣里透著不滿,“一個個裝什么蒜!”
“行行行,你去,成吧!你厲害,你清高!”胡乾撇了撇嘴,話音里滿是嘲諷。
那男子剛要張口反駁,秦順子卻突然站了出來,拍了拍胸脯,咧嘴一笑:“俺去,看你們這群慫樣兒!再磨蹭,過了時辰,大人不罰我才怪,罰我!”
眾人瞬間啞火,沒人接茬。
“得了吧,你自己說去的,沒人逼你?!焙浼傩市实匮a(bǔ)了一句,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
“得得得,回來別忘了多給俺留點兒粥??!”秦順子哈哈一笑,神情輕松,仿佛壓根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然而,當(dāng)秦順子關(guān)上門的一剎那,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他背起竹簍,一路上腳步匆匆,嘴里不斷默念著見到韓尚之后要說的話。額頭滲出冷汗,他時不時用手掌抹去,又不停地搓著掌心,試圖緩解內(nèi)心的緊張。
明明路途遙遠(yuǎn),可轉(zhuǎn)眼間目的地已近在眼前。秦順子深吸一口氣,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鼓起勇氣邁步進(jìn)去:“大人,小的是來送卷宗的!”
樹梢上,呂響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輕盈地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落在秦順子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
“啊,啊,大人?!鼻仨樧舆B著兩個語氣詞脫口而出,顯然已是緊張到了極點。
“大人。”他小心翼翼地取下竹簍,遞到呂響面前。
呂響接過竹簍,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秦順子卻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還望請見韓大人!”說罷,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遠(yuǎn)處,白昭柯站在河邊,目光注視著石子落入水中。河水緩緩流淌,那石子漸漸沉入河底。河流如同時間的長卷,永不停息地鋪展,而石子恰似歲月遺落的印章 ,河流象征著無常的變化,它的每一次涌動都帶來新的可能;石子代表著恒定的堅守,在萬變中保持自身的本質(zhì)。
白昭柯的心中翻涌著矛盾,似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蟲子啃噬著她的思緒。
文文坐在屋內(nèi),手中的草蚱蜢被她拆開又重新編織,拆了又編,動作越來越急躁,最后干脆將草蚱蜢扔到一邊,眉頭緊鎖。
兩人視線隔空交匯,彼此的目光穿過萬物,落在對方身上。
呂響疑惑地回頭看向秦順子:“李煜遭人陷害,身陷牢獄,高迦罔顧王法!大人,請務(wù)必出手相助啊!”秦順子的聲音鏗鏘有力,字字直擊內(nèi)心。
呂響皺了皺眉,輕輕撇了撇嘴:“這位小兄弟,還是另請高明吧?!?/p>
秦順子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呂響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秦順子卻連連磕頭:“大人,求您出手??!”
呂響微微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轉(zhuǎn)身離去。
午后,秦順子失魂落魄地走在回程的路上,只覺得歸途無盡漫長,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泥沼中一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