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貓在聽》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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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地圖上的紅點像心跳般閃爍，張函瑞推開"喵時光"玻璃門時，風鈴的脆響驚動了柜臺后的店長姐姐。

"他在后廚。"沒等詢問，店長就指了指員工通道，手里擦拭的玻璃杯映出她擔憂的神色，"來的時候手在流血..."

奶黃包焦躁地在貨架間踱步，見到張函瑞立刻撲上來咬住他褲腳往后廚拽。

推開門的瞬間，濃重的鐵銹味混著打翻的貓罐頭氣息撲面而來——張桂源正蜷在角落的貓糧袋堆里，鮮血淋漓的右手懸在奶黃包上方，血珠滴在貓咪金色的毛發(fā)上凝成暗紅琥珀。

"你瘋了？"張函瑞沖過去抓住他手腕，傷口深得能看見泛白的皮下組織

張桂源瞳孔微微擴散，白熾燈照得他臉上未干的淚痕泛著冷光。后廚收音機突然播放起《月光》鋼琴曲，他猛地抽搐了一下，血又涌出來。

"那天..."他聲音啞得像砂紙摩擦，"她彈到第三樂章...電話響了..."

奶黃包突然凄厲地尖叫起來。張函瑞轉頭看見陳詩雨的身影映在磨砂玻璃上，她手腕的銀鏈子正撞擊門框發(fā)出細碎聲響。

"果然在這里。"她推門而入時帶進一陣刺鼻的香水味，"每次發(fā)作都躲到貓堆里，對吧桂源？"

張桂源的手指突然摳進貓糧袋，指甲縫里塞滿破碎的干糧顆粒。張函瑞抓起消毒酒精直接潑在陳詩雨腳前："滾出去。"

"你以為他為什么對貓這么好？"陳詩雨踩著高跟鞋逼近，銀鏈墜子晃動著露出刻著"SY"的貓爪印，"他媽媽接電話時——"

張函瑞注意到陳詩雨包里露出的病歷本一角——泛黃的紙張上赫然是"車禍現(xiàn)場心電圖"幾個字。

奶黃包炸著毛跳起來抓她的珍珠發(fā)卡，陳詩雨吃痛松手的瞬間，張函瑞搶到了那張被折疊多次的紙。

「15:47 車載藍牙接通

患者右手持續(xù)按壓鋼琴中央C鍵

心電圖顯示——」

后面的字被血糊住了。張桂源突然開始干嘔，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張函瑞抖開病歷本最后一頁，監(jiān)護儀波形圖在某個瞬間突然變成直線，標注時間正是《月光》第三樂章高潮段落。

"你媽媽...是聽著這首曲子走的？"張函瑞的聲音自己聽著都陌生。懷里的身軀劇烈顫抖起來，張桂源咬破的嘴唇滴在他手背上，和之前的血跡融在一起。

陳詩雨突然笑起來："他沒告訴你嗎？那天鋼琴老師接到學校電話，說兒子把同學打進了醫(yī)院..."她故意停頓，"因為對方嘲笑他媽媽是貓癡。"

奶黃包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哀鳴。張桂源掙脫張函瑞的懷抱，抓起后廚的剁骨刀就往外沖。張函瑞撲上去攔腰抱住他時，聽見刀尖劃過水泥地的刺耳聲響。

"松手！"張桂源肘擊在他肋骨上，疼痛炸開的瞬間張函瑞反而抱得更緊。他聞到對方校服上沾染的貓薄荷氣味，混合著血腥味變成某種危險的芬芳。

"你媽媽..."張函瑞突然咬住他通紅的耳垂，"...肯定不想看你這樣。"

懷里的軀體突然僵住。張函瑞趁機把他拖到冷藏柜旁，讓刺骨寒氣緩解對方過熱的體溫。陳詩雨早就不見蹤影，只有奶黃包還在瘋狂抓撓她遺落的絲巾。

貓咪的抓撓聲與女生的咒罵漸漸遠去，張函瑞的后背被儲物架硌得生疼。他輕拍著懷中顫抖的脊背，突然被反按在墻上。

帶著血腥味的吻落下來，像瀕死之人抓住浮木。張函瑞嘗到了眼淚的咸澀，他摸索著解開張桂源的校服領帶，將對方的手按在自己跳動的心口。

"我在這里。"他喘息著咬住張桂源的耳垂，"和奶黃包一起聽著呢。"

晨讀課鈴響前十分鐘，張函瑞在校醫(yī)室門口攔住了陳詩雨。

"行車記錄儀原件。"他攤開掌心，"否則我把你偽造病歷的事告訴警察。"

陳詩雨臉色驟變："你怎么知道——"

"監(jiān)護儀記錄顯示死亡時間是15:49。"張函瑞亮出手機照片，"但車禍發(fā)生在城東隧道，救護車16:20才到。"

奶黃包不知何時蹲在窗臺上，嘴里叼著個U盤。陳詩雨想去搶，卻被張函瑞扣住手腕："昨天你在貓咖掉的，里面有你修改記錄儀數(shù)據(jù)的全過程。"

教學樓突然騷動起來。他們轉頭看見張桂源站在走廊盡頭，右手纏著新?lián)Q的繃帶，左手拿著個檔案袋。

"剛收到的，先熟悉嗎。"他的聲音比平時更冷，"三年前鋼琴教室的監(jiān)控錄像。"

陳詩雨踉蹌后退兩步。錄像里清晰顯示，是她推倒了鋼琴琴蓋，而張桂源沖過去想扶住琴蓋時，木刺劃傷了她的臉頰。

"你媽接到的是校醫(yī)室電話..."張函瑞逼近一步，"說你故意激怒桂源，結果自己受傷了——"

奶黃包突然跳下來，一爪子拍開陳詩雨試圖撥電話的手機。屏幕亮起，顯示著她剛發(fā)出的消息：【姨父，錄像帶還沒找到嗎？】

"警察已經在校長室了。"張桂源轉身時，陽光照在他后頸的傷疤上——那是車禍時擋風玻璃劃出的傷口，"你偷改行車記錄儀的事..."

他的話沒能說完。陳詩雨突然癱坐在地上，精心打理的卷發(fā)垂下來遮住了扭曲的表情："我只是...想讓你記住我..."

奶黃包嫌棄地甩了甩爪子，跳進張函瑞懷里。他們轉身走向教室時，早操廣播正好響起，蓋過了身后壓抑的抽泣聲。

放學后的天臺灑滿夕陽。張函瑞幫張桂源換藥時，發(fā)現(xiàn)他掌心結了層薄痂。

"還疼嗎？"

張桂源搖頭，從書包里取出個鐵盒。里面是曬干的貓薄荷，混著幾片金燦燦的貓毛。

"奶黃包小時候掉的毛。"他輕聲說，"媽媽總說...要留著當護身符。"

張函瑞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掏出個透明小袋——里面裝著今早奶黃包蹭在他袖口的金毛。當他把它放進鐵盒時，兩人的小指不經意相碰，在夕陽下勾出細長的影子。

奶黃包在天臺邊緣伸了個懶腰，尾巴尖沐浴在最后一線陽光里。遠處傳來放學的喧鬧聲，而他們靜靜坐著，像兩個守著寶藏的孩童。

陳詩雨被警方帶走的那天，整個學校都炸開了鍋。張函瑞站在教室窗前，看著警車緩緩駛離校園，奶黃包不知何時蹲在了他的肩頭，金色的瞳孔映著遠去的警燈。

"陳雨薇也轉學了。"楊博文湊過來，手里晃著一張轉學申請表，"聽說是她爸媽怕受牽連，連夜辦的轉學手續(xù)。"

張函瑞轉頭看向張桂源，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手機屏幕發(fā)呆。屏幕上是一條短信：【明天是媽媽的忌日，要一起去嗎？】發(fā)件人顯示"父親"。

"想去嗎？"張函瑞輕聲問，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纏著繃帶的手。

張桂源沉默了很久，最終點了點頭："嗯，帶你見見她。"

第二天清晨，張函瑞比約定時間早半小時就到了墓園門口。初秋的風帶著涼意，他裹緊了外套，懷里抱著昨天和奶黃包一起挑的白色滿天星。

"她喜歡這個。"張桂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手里拿著一盒貓罐頭，"以前家里養(yǎng)的那只橘貓...最喜歡把這種花叼給她。"

墓園很安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張桂源輕車熟路地帶著他穿過一排排墓碑，最終停在一塊白色大理石前。墓碑上刻著"慈母張雅之墓"，照片里的女人眉眼溫柔，懷里抱著一只胖乎乎的橘貓。

"媽。"張桂源的聲音很輕，"這是張函瑞，我..."

"阿姨好！"張函瑞突然大聲說道，把懷里的花放在墓前，"我是張桂源的男朋友！"

風突然大了起來，吹得滿天星的花瓣輕輕顫動。張桂源耳尖泛紅，卻悄悄握住了張函瑞的手。

離開墓園時，張函瑞回頭看了一眼。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墓碑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恍惚間，他仿佛看見照片里的女人對著他微笑。

周一早晨的教室格外熱鬧。張函瑞剛進門就聽見一陣哄笑，楊博文被一群女生圍著，臉漲得通紅。

"怎么了？"張函瑞好奇地湊過去。

"新來的轉學生！"一個女生興奮地指著門口，"一來就對著楊博文表白！"

教室門口站著一個陽光帥氣的男生，頭發(fā)染成淺棕色，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他大步走到楊博文面前，啪地拍下一盒巧克力："我叫左奇函，從今天開始追你！"

楊博文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你、你誰??！"

"你未來的男朋友。"左奇函眨了眨眼，轉頭看見張函瑞，突然眼睛一亮，"瑞瑞！"

張函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抱了個滿懷。左奇函身上有淡淡的柑橘香，和張桂源常用的洗衣液味道一模一樣。

"你們認識？"楊博文瞪大眼睛。

"竹馬竹馬！"左奇函笑嘻嘻地摟住張函瑞的肩膀，"小時候我們還..."

話沒說完，一只修長的手突然搭上左奇函的肩膀。張桂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眼神冷得能結冰："手拿開。"

左奇函夸張地舉起雙手："哇哦，這就是你家那位？比照片上還兇?。?

張函瑞紅著臉把左奇函拽到一邊："你怎么轉來我們學校了？"

"我爸工作調動唄。"左奇函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不過主要是聽說你找了個超帥的男朋友，我來看看配不配得上我家瑞瑞..."

"左、奇、函！"

"開玩笑的啦！"左奇函大笑著躲開張函瑞的拳頭，突然正色道，"對了，你媽讓我?guī)г挘苣┗丶页燥?，帶上你家這位。"

張函瑞還沒來得及回答，上課鈴就響了。左奇函沖他眨眨眼，徑直走到楊博文旁邊的空位坐下，惹得楊博文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你青梅竹馬？"回到座位上，張桂源低聲問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課本邊緣。

"鄰居家的傻兒子而已。"張函瑞笑著捏了捏他的手，"吃醋了？"

張桂源別過臉，耳尖卻悄悄紅了。

午休時分，左奇函不知從哪里變出一盒便當，硬是擠到了楊博文身邊。

"我自己做的！"他驕傲地打開蓋子，里面的飯菜擺成了可愛的貓咪形狀，"聽說你喜歡貓？"

楊博文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張函瑞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奶黃包不知何時溜進了食堂，輕盈地跳上餐桌，好奇地嗅著便當。

"哇！這就是傳說中的奶黃包？"左奇函興奮地想摸，卻被躲開，"好高冷！和某人真像..."

張桂源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左奇函立刻舉手投降："我錯了我錯了！張大學霸最溫柔了！"

楊博文突然小聲問道："你...你真的喜歡男生？"

"我只喜歡你。"左奇函回答得干脆利落，惹得周圍幾桌女生尖叫起來。

張函瑞偷偷觀察張桂源的表情，發(fā)現(xiàn)他正專注地挑出自己便當里的胡蘿卜，整齊地碼在餐盒邊緣——那是張函瑞最討厭吃的。

"周末...真的要去你家？"張桂源突然問道，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嗯。"張函瑞把胡蘿卜又夾回他碗里，"我媽早就想見你了。"

左奇函在對面起哄："阿姨連你小時候穿裙子的照片都準備好啦！"

"左奇函！"

陽光透過食堂的窗戶灑進來，奶黃包懶洋洋地趴在餐桌中央，尾巴輕輕掃過每個人的手背。張函瑞看著身邊這群吵鬧的人，突然覺得，這個秋天，似乎比想象中要溫暖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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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哇塞貝貝媽，我們小桂源的心魔也是解開了，接下來就請期待我們甜甜蜜蜜的校園文吧！

加了一個副CP我們的奇文，接下來寶寶們還可以期待一下奇文的故事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