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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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平躺在天鵝絨床鋪上,銀發(fā)散開如月光傾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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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平穩(wěn)而綿長,胸膛規(guī)律地起伏,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這位狼族王子已陷入深眠。
水晶球前,宋亞軒的指尖輕輕劃過球體表面,描摹著劉耀文完美的面部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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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的眼睛在幽藍的魔法光暈中顯得格外深邃,那顆淚痣如同滴落的墨水,在蒼白肌膚上格外醒目。
"裝得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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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輕笑,聲音如同夜風(fēng)拂過風(fēng)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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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個響指,水晶球中的畫面拉近,聚焦在劉耀文微微顫動的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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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的心跳速度出賣了你,小狼"
仿佛回應(yīng)他的話語,水晶球中的劉耀文突然睜開了眼睛——直直地"望"向宋亞軒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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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如同兩輪滿月,閃爍著狩獵者的光芒。
宋亞軒呼吸一滯。
下一秒,劉耀文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鋒利如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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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開合,無聲地說出三個字:
"找到你了"
水晶球突然炸裂,碎片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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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迅速撐起防護罩,玻璃碴在離他面龐寸許的地方停滯,然后叮叮當當?shù)芈湓诘厣稀?/p>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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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舔去手背上被劃出的一絲血跡,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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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zhuǎn)身走向書架,抽出一本用黑鐵鎖鏈束縛的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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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鏈自動解開,書頁無風(fēng)自動,最終停在一幅畫著狼形生物被魔法陣禁錮的插圖上。
"銀月狼族,對魔法有天然抗性,尤其是...精神類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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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的手指撫過書頁上干涸的血跡,那是上一個試圖研究狼族的巫師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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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并非無懈可擊"
他合上書,走向?qū)嶒炇伊硪欢说牟AЧ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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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中漂浮著數(shù)十個水晶瓶,每個瓶中都裝著不同顏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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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取下一瓶銀藍色的藥劑,對著月光晃了晃。
"月隱草提取液,加上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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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言自語地往藥劑中滴入一滴自己的鮮血,液體瞬間由藍轉(zhuǎn)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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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暫時抑制狼族的魔法抗性"
與此同時,客房中的劉耀文已經(jīng)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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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燃起一簇幽藍火焰,照亮了房間四角隱藏的監(jiān)視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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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掠過之處,符文一個接一個地熄滅,發(fā)出細微的爆裂聲。
"粗劣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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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嗤笑,從懷中掏出一枚狼牙吊墜。吊墜在他掌心懸浮旋轉(zhuǎn),最終指向西北方向——宋亞軒實驗室的位置。
劉耀文輕巧地躍下床,落地時已完全狼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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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的毛發(fā)覆蓋全身,肌肉線條在月光下如流水般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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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前,鼻翼微動,嗅聞著門把手上的魔法殘留。
"禁錮咒、昏睡咒...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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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皺眉,迅速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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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
劉耀文的尾巴不自覺地搖了搖,隨即被他強行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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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宋亞軒,果然如傳聞中一樣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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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金眸微瞇,從腰間取下那把紅寶石短刀,在門縫處輕輕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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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魔法禁制如薄紙般被撕裂,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響。
走廊一片漆黑,只有墻上的魔法火炬偶爾迸出幾點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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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收斂氣息,沿著陰影移動,每一步都精準避開地面上隱藏的觸發(fā)式法陣。他的耳朵不時轉(zhuǎn)動,捕捉著城堡中最細微的聲響。
三樓拐角處,一陣熟悉的香氣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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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立刻停下腳步,看見前方不遠處的地面上撒著一層幾乎不可見的銀色粉末——記憶粉塵,吸入者會暫時喪失最近半小時的記憶。
"太明顯了,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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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無聲地咧嘴,從斗篷內(nèi)側(cè)取出一個小皮袋。他倒出一些閃爍著星光的粉末,輕輕吹向記憶粉塵。兩種粉末接觸的瞬間,銀色粉塵變成了無害的灰色,飄落在地。
劉耀文正要繼續(xù)前進,突然耳朵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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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隱入墻壁的凹處,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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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后,一個穿著侍女服飾的傀儡人偶端著銀盤從拐角處走來,空洞的眼睛左右轉(zhuǎn)動,似乎在搜尋什么。
人偶在經(jīng)過劉耀文藏身處時突然停下,脖子以詭異的角度扭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直勾勾地"看"向陰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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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屏住呼吸,肌肉繃緊,隨時準備攻擊。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城堡某處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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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立刻恢復(fù)原狀,快步朝聲源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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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松了口氣,同時疑惑地豎起耳朵——那聲音似乎來自...宋亞軒的實驗室?
他猶豫了一秒,改變了原定計劃,轉(zhuǎn)而跟隨人偶向?qū)嶒炇曳较驖撔小?/p>
宋亞軒的實驗室門虛掩著,里面?zhèn)鞒鲆后w沸騰的咕嘟聲和金屬碰撞的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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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從門縫中望去,看到宋亞軒背對著門口,正在一個巨大的銅釜前攪拌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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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的長袍已經(jīng)脫下,只穿著一件貼身的黑色絲質(zhì)襯衫,勾勒出纖細卻有力的腰線。
劉耀文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滑向宋亞軒裸露的后頸——那里白皙得幾乎透明,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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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族的本能讓他犬齒發(fā)癢,想要在那片肌膚上留下標記。
"既然來了,為什么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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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突然開口,卻沒有轉(zhuǎn)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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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狼族王子更喜歡偷窺?"
劉耀文一驚,隨即恢復(fù)鎮(zhèn)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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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房門,卻保持著安全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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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造訪,打擾了巫師大人的...魔藥研究?"
宋亞軒終于轉(zhuǎn)過身來,手中還拿著滴著紫色液體的玻璃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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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掃過劉耀文半狼化的形態(tài),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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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之夜還沒到,殿下就能部分變形...真是令人羨慕的天賦"
劉耀文沒有接話,而是環(huán)視著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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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上掛滿了各種奇異生物的標本,架子上擺著數(shù)百個裝有不明液體的瓶子,角落里甚至有一個正在蠕動的大型植物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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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空間充斥著強大的魔法波動,讓他的毛發(fā)不由自主地豎起。
"你在制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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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謹慎地問,鼻子輕動,試圖分辨銅釜中魔藥的氣味。
宋亞軒笑了,將玻璃棒放在一旁,緩步走向劉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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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些...安神助眠的小玩意兒,畢竟我的貴客似乎睡不安穩(wěn)"
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劉耀文能聞到宋亞軒身上那股獨特的香氣——像是雪松與某種稀有蘭花的混合,還帶著一絲鐵銹般的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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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尾巴不自覺地繃直,金眸緊盯著巫師的一舉一動。
"我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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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在離劉耀文只有一步之遙時停下,抬手似乎要觸碰對方的狼耳,卻在最后一刻轉(zhuǎn)向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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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是如何破解我的監(jiān)視符文的?據(jù)我所知,那可不是狼族的專長"
劉耀文沒有躲閃,任由宋亞軒的手指落在自己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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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秘密,巫師。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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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抓住宋亞軒的手腕,拉到鼻前輕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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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上這新鮮的傷口,是為了什么魔藥需要巫師的鮮血?"
宋亞軒瞳孔微縮,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那種游刃有余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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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個...特殊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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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回手,轉(zhuǎn)身走向?qū)嶒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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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殿下睡不著,不如來看看我提議的合作細節(jié)?"
劉耀文跟隨其后,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魔法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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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從抽屜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紙,展開后露出復(fù)雜的魔法陣圖文。
"靈魂鏈接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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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一眼認出了這種禁忌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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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和我建立靈魂綁定?"
"只是暫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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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的手指輕點羊皮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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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夠我們聯(lián)手剿滅北方的吸血鬼巢穴。完成后,契約自動解除"
劉耀文盯著羊皮紙上那些細小的符文,在其中發(fā)現(xiàn)了幾個被巧妙隱藏的附加條款——其中一條赫然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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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從主導(dǎo)方的合理指令"
"你把我當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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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冷笑,指甲突然伸長,抵在宋亞軒的咽喉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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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拙劣的文字游戲,連剛斷奶的狼崽都騙不過"
宋亞軒絲毫不慌,反而向前傾身,讓利爪更貼近自己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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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么不現(xiàn)在就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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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問,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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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的詛咒?還是..."
他的指尖突然泛起紫光,輕輕點在了劉耀文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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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強大的魔力如電流般貫穿全身,劉耀文悶哼一聲,肌肉瞬間麻痹,跪倒在地。
"...舍不得這張漂亮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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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俯視著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劉耀文,手指溫柔地梳理著對方的銀發(fā)。
劉耀文咬牙切齒,金眸中燃燒著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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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覺到那股魔力正在體內(nèi)游走,試圖控制他的神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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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亞軒低估了銀月狼族的抗性——麻痹效果正在迅速消退。
"你會后悔的,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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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同時暗中積蓄力量。
宋亞軒歪著頭,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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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但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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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個響指,幾條魔法藤蔓從地面竄出,纏繞上劉耀文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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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了"
就在藤蔓即將完全束縛住劉耀文的瞬間,他爆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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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波如實質(zhì)般擴散,震碎了實驗室半數(shù)的玻璃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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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應(yīng)聲斷裂,宋亞軒也被沖擊力逼退數(shù)步,撞在實驗臺上。
劉耀文如閃電般撲向宋亞軒,將對方死死壓在實驗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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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獠牙距離巫師的頸動脈只有寸許,熾熱的呼吸噴在對方敏感的皮膚上。
"現(xiàn)在"劉耀文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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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的?"
宋亞軒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興奮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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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輕輕撫摸劉耀文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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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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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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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是特別的"
劉耀文皺眉,不明白這個巫師為何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鎮(zhèn)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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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他感到胸口一陣刺痛——宋亞軒剛才觸碰的地方,一個微小的魔法印記正在發(fā)光。
"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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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厲聲問,爪尖刺入宋亞軒的肩膀,鮮血立刻染紅了黑色襯衫。
宋亞軒吃痛地皺眉,卻依然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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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個...定位標記。無論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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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描摹著劉耀文的唇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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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現(xiàn)在找到我一樣"
劉耀文怒極反笑:"你以為這樣就能控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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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犬齒輕輕擦過宋亞軒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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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該留下我的標記才對"
宋亞軒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尖銳的疼痛就從頸側(cè)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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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的牙齒刺破皮膚,狼族特有的信息素隨著血液交換注入他的體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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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前所未有的灼熱感從傷口處蔓延至全身,宋亞軒不受控制地發(fā)出一聲喘息。
當劉耀文終于抬起頭時,他的嘴角還沾著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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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的頸側(cè)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發(fā)光的狼形印記,與劉耀文胸口的魔法印記相互呼應(yīng)。
"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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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舔去唇邊的血跡,金眸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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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扯平了"
宋亞軒抬手觸摸那個印記,感受到兩股魔力在自己體內(nèi)糾纏——他的控制咒與狼族的標記魔法正在融合,形成一種前所未有的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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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體驗既痛苦又美妙,讓他渾身戰(zhàn)栗。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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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喘息著說,眼中卻盛滿了病態(tài)的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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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來越想要你了"
劉耀文冷哼一聲,從宋亞軒身上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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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口的印記仍在隱隱作痛,但更讓他不安的是體內(nèi)那股陌生的魔力流動——巫師的血液正在影響他的感官,讓他的視線邊緣泛著淡淡的紫色光暈。
"天亮前我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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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尾巴因憤怒而高高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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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的傀儡們別擋路,否則我不保證它們還能完好無損"
宋亞軒撐起身子,看著劉耀文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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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再見面的,殿下。很快"
劉耀文沒有回頭,只是舉起手,展示著手背上突然出現(xiàn)的紫色符文——那是宋亞軒的血液在他體內(nèi)產(chǎn)生的反應(yīng)。
"下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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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的聲音冷如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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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讓你后悔今天的決定,巫師"
門被重重關(guān)上,實驗室重歸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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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癱坐在椅子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頸側(cè)的狼形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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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中帶著奇異的滿足感,就像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不"宋亞軒對著空蕩蕩的實驗室輕聲說,"你才是那個會后悔的人"
他從抽屜深處取出一個小巧的水晶瓶,里面裝著幾縷銀白色的毛發(fā)——那是劉耀文剛才在實驗臺上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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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將水晶瓶舉到唇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很快,你就會心甘情愿地...永遠留在我身邊"
窗外,一道銀影掠過滿月,伴隨著悠長的狼嚎,回蕩在迷霧山谷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