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酸澀的漣漪在心底泛起

暮春的黎春園，海棠與紫藤交織成云霞般的花幕，顧辭雨握著團(tuán)扇立在九曲橋畔，淡青色旗袍上的銀線繡蘭在風(fēng)中微微顫動。不遠(yuǎn)處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張御成捧著一束紅玫瑰穿過回廊，深灰色西裝襯得他眉目如畫，"顧同學(xué)，上次你和周雅熙在這兒跳的雙人舞，我看了十遍都不夠。"

顧辭雨指尖一顫，那日與周雅熙翩躚起舞的畫面突然鮮活起來——莎拉舉著相機(jī)在假山后歡呼，瑪麗踩著木屐追著掉落的發(fā)簪。還未開口回應(yīng)，張御成已將玫瑰遞上前："周末市文化館有古典舞展演，能否賞臉同去？我還準(zhǔn)備了《牡丹亭》的戲票......"

"顧辭雨！"熟悉的聲音裹挾著怒意從竹林外傳來。賀庭軒大步走來，黑色衛(wèi)衣下的下頜繃成冷硬的線條，目光掃過紅玫瑰時驟然降溫，"周雅熙找你核對文化角的展板。"

顧辭雨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朝張御成歉意頷首。擦肩時，賀庭軒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旗袍袖口滑落，露出腕間莎拉送的翡翠鐲子。張御成目光一凝："賀同學(xué)，這是在宣示主權(quán)？"

"與你無關(guān)。"賀庭軒拽著人便走，鞋底碾過青石板的聲音格外刺耳。轉(zhuǎn)過月洞門，顧辭雨掙開他的手："庭軒哥，你弄疼我了！"

"疼？"賀庭軒扯松領(lǐng)口的紐扣，耳尖泛起薄紅，"看你和他聊得開心，怕是骨頭都酥了！不就是在這兒跳了支舞，他有什么資格......"

"原來你在吃醋。"顧辭雨突然笑出聲，團(tuán)扇輕點(diǎn)他泛紅的臉頰，"上次文化對話會，莎拉她們遠(yuǎn)程看我們跳舞時，你怎么不說我和周雅熙跳得太親密？"

賀庭軒別過臉不吭聲，鞋尖反復(fù)碾著地上的落花。顧辭雨想起去年今日，也是在黎春園，莎拉非要教賀庭軒跳扇子舞，他僵硬的動作逗得眾人捧腹，此刻卻為了旁人的邀約這般焦躁。

"張御成說想加入文化角幫忙。"她故意湊近，發(fā)間茉莉香混著他身上的松木氣息，"他還夸莎拉的旗袍跳得最有韻味，說想......"

"不許提她！"賀庭軒猛地轉(zhuǎn)身，卻撞進(jìn)她狡黠的目光。意識到被捉弄，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顧辭雨，你......"

"好啦。"顧辭雨展開手中的宣紙，露出周雅熙新寫的《長干行》，"下周英國那邊要視頻連線，莎拉說她們排練了改良版的雙人舞，倒時候讓你看看什么才是......"

話未說完，賀庭軒突然握住她的手，溫?zé)岬恼菩母采媳鶝龅蔫C子："以后這種事，別自己應(yīng)付。"他聲音低得像怕被落花聽見，"還有，紫藤花快謝了，改日我陪你......再跳支舞。"

回廊外傳來游客的驚嘆，不知誰的手機(jī)里正播放著《彩云追月》，顧辭雨望著他耳后未褪的紅暈，突然期待起即將到來的跨國連線——當(dāng)莎拉的紅裙與周雅熙的粉衫同框時，賀庭軒又會露出怎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