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2月15日,北方小城淮州市飄著那年第一場雪。凌晨三點二十分,市婦幼保健院的產(chǎn)房里傳來了一聲嘹亮的啼哭。
“是個漂亮的女孩,六斤四兩,母女平安!”護士抱著包裹在粉色襁褓中的嬰兒走出產(chǎn)房,對門外焦急等待的男人說道。
周明遠顫抖著接過女兒,眼眶瞬間濕潤。透過模糊的視線,他看到了一張皺巴巴的小臉,稀疏的胎發(fā)貼在頭皮上,眼睛緊閉著,小嘴卻有力地蠕動著。那一刻,這個三十歲的中學(xué)語文教師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他成為了父親。
“靜兒,你看,我們的女兒多漂亮?!敝苊鬟h抱著孩子走進病房,輕輕放在妻子許靜身邊。
許靜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疲憊而幸福的笑容,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觸碰女兒的小手。嬰兒立刻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指,力道之大讓許靜微微吃驚。
“她好有勁兒啊,”許靜輕聲說,“像你?!?/p>
“眼睛像你,又大又亮?!敝苊鬟h附身在妻子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辛苦了,老婆?!?/p>
他們早就為女兒取好了名字——周星辰。許靜懷孕七個月時,有天晚上周明遠牽著她在河邊散步,那晚星空璀璨,許靜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天空說:“看,那顆星星在搖晃,好像在和我們打招呼?!北M管周明遠沒看到什么搖晃的星星,但他喜歡妻子那一刻眼中的光彩。第二天,他們決定,如果是女孩,就叫星辰。
“小星星,歡迎來到這個世界。”許靜輕聲對襁褓中的女兒說。
窗外,雪停了,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周明遠站在窗前,望著逐漸亮起的天空,心中滿是憧憬。他和許靜都是教師,生活雖不富裕但穩(wěn)定體面?,F(xiàn)在有了星辰,他們的小家終于完整了。他想象著將來教女兒背詩、陪她放風(fēng)箏、送她上學(xué)的場景,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那時的周明遠還不知道,命運已經(jīng)為這個新生的小家庭準備了一份殘酷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