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飯莊-
胥頤挨著晴兒坐在臺階上,冰涼的磚石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舒服的涼意。
不知是誰先靜了下來,漸漸地,所有人都望著天上的月亮出神。
今晚的月亮格外圓,像一面被打磨得光潤的銀盤,清輝灑在每個人的臉上,連最跳脫的小燕子都安分了些。
紫薇靠在晴兒身邊,聲音溫溫柔柔的,像月光一樣輕。
夏紫薇·“我一直在想,如果月老要管人間的姻緣,一定會忙翻的。如果不是老爺,恐怕那個大胡子的姻緣也會被吹掉吧?!?/p>
小燕子下意識摸了摸下巴,脫口就說:
小燕子·“反正我是廟里長大的,我就……”
永琪·“咳咳!”
永琪突然重重咳嗽兩聲,伸手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眼神里滿是急色,還偷偷朝她使眼色。
這一下引起了胥頤的警覺。
一路上看著這幾人明里暗里的不對勁,不知道他們究竟在瞞著什么秘密。
她悄悄往爾泰身邊挪了挪,打定主意要拉著他問個清楚,不然這心里的疑團(tuán)怕是要盤成解不開的死結(jié)了。
小燕子被永琪拽得一個踉蹌,后半句話卡在喉嚨里,看著永琪那緊張的樣子,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
她連忙找補(bǔ):
小燕子·“我是說……我住在廟的旁邊。”
又生怕被追問,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小燕子·“不管月老是不是真靈,反正我就幫大家做做好事嘛,可是有些人他偏偏不領(lǐng)情!”
說著,她那明亮的大眼睛兇狠地瞪向永琪和班杰明。
夏紫薇·“做了什么好事?”
紫薇柔聲問道,順手幫她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
想起來小燕子就覺得委屈,她躲到紫薇的身后要找她評評理,活像只受了氣的小獸。
小燕子·“我昨天晚上幫大家在月老樹上系了好多紅絲帶,斑鳩和永琪知道了,居然說我多管閑事!氣死我了!”
原來如此。
爾康笑著走下臺階,故意逗她。
福爾康·“原來除了老爺,這小燕子也想扮成月老。這小燕子要扮成了月老,可就是天下大亂了?!?/p>
這話小燕子聽了可不高興。
她梗著脖子立刻反駁。
小燕子·“你看不起我?我還是你的月老呢!你忘了嗎?如果不是因?yàn)槲摇?/p>
紫薇暗叫一聲不好,不動聲色地踩了小燕子一腳。
小燕子·“?。 ?/p>
小燕子吃痛地后退兩步,后半句話硬生生咽了回去,看著紫薇遞來的眼神,她才意識到自己差點(diǎn)說漏嘴。
她心一慌,連忙補(bǔ)救。
小燕子·“我是說我?guī)湍阋蚕盗思t絲帶,系了好多條?!?/p>
這話說得磕磕絆絆,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對勁。
胥頤和晴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嚴(yán)肅。
這一路上,他們幾個總有些奇奇怪怪的默契,偶爾說漏嘴又慌忙掩飾,又是瘋狂使眼色的,顯然藏著什么秘密。
爾泰見氣氛不對,跑上來打圓場。
福爾泰·“小燕子,不如你也幫我多系一些紅絲帶吧,我一定不會怪你的?!?/p>
小燕子·“我?guī)湍阆盗硕鄺l呢!”
小燕子立刻得意起來,伸出兩根手指。
爾泰卻驚得眼睛都圓了。
福爾泰·“二、二十多條?你當(dāng)我是老爺嗎?”
胥頤在一旁看得怔愣,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對著爾泰戲謔。
·胥頤“福爾泰,二十多條紅絲帶呢,是不是聽著心里美滋滋的???”
她臉上雖笑意盈盈,語氣里卻帶著點(diǎn)咬牙切齒。
爾泰欲哭無淚,連忙湊到她身邊,壓低聲音解釋。
福爾泰·“我只要你一個就夠了。”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胥頤耳朵里,她心里微微一動,臉上卻故意板著。
·胥頤“誰知道呢?說不定有人就喜歡左擁右抱?!?/p>
福爾泰·“我絕對不會!”
爾泰急得臉都紅了,語氣無比認(rèn)真。
小燕子沒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她雙手背在身后,只顧著抒發(fā)不滿。
小燕子·“人啊實(shí)在是太壞了,尤其是男人!”
福爾泰·“這是什么話???”
爾泰皺眉反駁。
小燕子瞪他,繼續(xù)抒發(fā)心中的憤懣。
小燕子·“男人要那么多老婆做什么???月老也是夠老糊涂了,給了男人一個老婆還不夠,還要給他第二個?!?/p>
晴兒走下臺階,輕輕接話。
晴兒·“這話男人一定不同意?!?/p>
胥頤聽著,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是啊,這世道本就是如此,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態(tài)。
而她和爾泰的未來又會怎樣呢?
她正想得入神,卻聽到身邊響起幾聲整齊的聲音。
福爾康·“我同意?!?/p>
永琪·“我也同意?!?/p>
班杰明·“我當(dāng)然同意了。”
福爾泰·“我也同意!”
抬頭一看,爾康、永琪、班杰明和爾泰都舉起了手,神情無比認(rèn)真。
晴兒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看向他們,語氣帶著點(diǎn)審視。
晴兒·“真的嗎?你們都是心口如一的嗎?我們都會親眼目睹的,你們這幾個公子哥說的話我們可都聽到了?!?/p>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爾泰身上,見他眼神堅定,沒有絲毫閃躲,心中對他的認(rèn)可不禁又多了許多分。
胥頤沒選錯人。
晴兒·“蒼蒼,我們監(jiān)督著他們幾個,誰要是違了約,我們定不要輕饒了他們。”
晴兒挽住胥頤的胳膊,語氣輕快。
胥頤怎么會不明白晴兒的用意?她心中漾起無限感慨,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胥頤“好?!?/p>
爾泰聞言,非但沒有半分閃躲,反而往前一步,目光直直落在胥頤的臉上,亮得像映了星光。
他可不怕被監(jiān)督,他對胥頤的專心日月可鑒。
廊下的燈籠晃了晃,暖光溫柔灑下,連帶著他那份直白的心意,都顯得格外真摯。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