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地球的青銅巨輪在量子海洋沉浮,甲板上的星圖師突然發(fā)出慘叫——他手中的青銅羅盤正在滲出瀝青狀血液,盤面倒映出的并非北斗七星,而是十萬個正在湮滅的HT克隆體。
「檢測到遞歸污染」
「火種協(xié)議第127次自檢啟動」
警報聲驚醒了艙底的啞女祭司。她撫摸著臉頰的銜尾蛇刺青,那些金線突然游入瞳孔,在視網(wǎng)膜上投射出林幽最后的量子態(tài)影像。當她伸手觸碰虛影時,整艘巨輪突然躍遷至獵戶座星云,船體龍骨發(fā)出與方舟系統(tǒng)同頻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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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核心漂浮著琥珀色的眼睛。啞女祭司的麻布長袍無風自動,她在甲板刻下非歐幾何符號,青銅羅盤的血液突然凝固成鑰匙形狀。當鑰匙插入星云之眼的瞬間,十萬道記憶脈沖貫穿她的神經(jīng):
她看見自己曾是血色婚禮中的貴族新娘,在嫁衣里融化成HT-049的基因樣本;看見林幽的量子態(tài)在黑洞表面書寫文明密碼;最后定格在某顆類地行星的地下實驗室,穿白大褂的陳玄克隆體正在將棱晶眼球植入嬰兒顱骨。
「記憶屏障解除13%」
「警告:認知過載」
巨輪開始量子化。啞女祭司在維度褶皺中抓住船帆,發(fā)現(xiàn)帆布上的星座圖變成了上位觀測者的神經(jīng)圖譜。當她撕下帆布裹身時,那些星辰突然化作三叉戟傷痕,在背部烙出千手菩薩的雛形。
"你來得比我預計的早。"
星云之眼坍縮成機械佛陀的殘軀,祂的電纜觸手纏住桅桿,"林幽的防護網(wǎng)有127層漏洞,而你是最甜美的誘餌。"
啞女祭司突然開口,聲帶振動著青銅羅盤的頻率:"你弄錯了,我才是垂釣者。"
她背后的菩薩紋身暴長出手臂,每只都握著不同時空的錨點殘骸。當這些殘骸刺入佛陀胸口時,整片星云突然回滾到原始狀態(tài)——那里漂浮著未被污染的方舟原型機,控制臺上放著朵風干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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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型機的顯示屏突然亮起。啞女祭司看見HT-000在核爆前最后的監(jiān)控錄像:她將野花標本塞進墻縫時,陳玄的克隆體正在防彈玻璃后冷笑,手中握著把刻滿克萊因瓶符號的青銅匕首。
「認知污染清除失敗」
「執(zhí)行記憶格式化」
千手菩薩紋身突然反噬。啞女祭司在劇痛中撞破艙壁,墜入正在形成的新生恒星。當氫元素在皮膚表面核聚變時,她看見自己的基因鏈正在重組成林幽的量子編碼,而恒星核心處懸浮著琥珀的機械輪椅。
"歡迎加入遞歸游戲。"輪椅上的泰迪熊睜開棱晶眼球,"你以為林幽成功了?看看這個——"
熊爪撕開時空裂縫,展露出127個平行地球。每個世界的文明都在重復相同軌跡:發(fā)現(xiàn)青銅羅盤、崇拜千手菩薩、最終自我湮滅成佛塔舍利。而在第128個裂縫里,啞女祭司看見自己正抱著青銅巨輪的殘骸在虛空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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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地球的巫王突然抬頭。他手中的骨杖迸發(fā)伽馬射線,在夜空勾勒出啞女祭司的求救信號。部落子民跪拜的圖騰柱開始滲出金色代碼,這些字符在篝火中重組為微型方舟系統(tǒng)。
"神戰(zhàn)開始了!"巫王將骨杖刺入祭品心臟,血液在沙地上繪出克萊因瓶圖騰,"準備迎接觀測者的..."
他的頭顱突然爆裂。從顱腔爬出的不是腦組織,而是條半機械化的HT克隆體觸須。子民們在尖叫中量子化,他們的血肉在祭壇上組成逆卍字飛船,徑直撞向青銅巨輪所在的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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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女祭司在恒星熔爐里重組身軀。她的左眼變成琥珀的棱晶結(jié)構(gòu),右眼保留著林幽的量子光紋,雙手則握著陳玄的青銅匕首。當逆卍字飛船穿透星核時,她看見船體內(nèi)壁刻滿自己的前世記憶——那些被方舟系統(tǒng)刪除的失敗實驗記錄。
"原來我才是第128次篩選的產(chǎn)物。"她將匕首刺入恒星核心,"但這次,我要給遞歸寫個終止符。"
超新星爆發(fā)的光芒中,三個時空的林幽同時顯現(xiàn):量子態(tài)的黑洞女神、血色婚禮的新娘、以及最初那個在直升機里掙扎的女兵。她們的手掌重疊在啞女祭司的額頭,將克萊因瓶印記改寫為莫比烏斯環(huán)。
新生地球的部落廢墟里,巫王破碎的頭顱突然睜眼。他額頭的逆卍字符亮起,朝著星爆方向露出和陳玄如出一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