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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的走廊似乎沒有盡頭，左奇函機械地邁著步子，耳邊回蕩著護士的話?！笆中g失敗”四個字像鈍器般反復敲擊著他的太陽穴。他停下腳步，雙手撐在窗臺上，五月燦爛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蒼白的臉上。

左奇函“這不可能...”

左奇函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窗臺邊緣。十二次循環(huán)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晰地刻在他的記憶里——喻言微笑時右眼角的小細紋，她畫畫時習慣性咬下唇的動作，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氣。如此真實的人，怎么可能從未存在過？

他再次回到那幅畫前，仔細端詳每一個細節(jié)。畫中的城市街景正是他們相遇的咖啡店所在的那條街，而角落里的模糊側影——左奇函的心猛地一顫——那分明是他自己的輪廓。他伸手觸碰那個小小的簽名，“喻言·2034”，墨水已經有些褪色。

“您對這幅畫感興趣？”

一個沉穩(wěn)的男聲從身后傳來。左奇函轉身，看到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醫(yī)生站在那里，胸牌上寫著“神經外科 喻明遠”。

喻。這個姓氏像電流般穿過左奇函的全身。

左奇函“是的，這...這很特別?！?/p>

左奇函努力控制著聲音的顫抖。

左奇函“聽說這是您女兒的作品？”

醫(yī)生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是的。小言生前最后一幅作品。”

生前。這個詞像一把刀扎進左奇函的心臟。他必須扶住墻壁才能穩(wěn)住身體。

“您還好嗎？”喻醫(yī)生關切地問。

左奇函“只是...有點頭暈...”

左奇函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左奇函“您女兒很有才華?！?/p>

“謝謝。”喻醫(yī)生的表情柔和了些，“她從小就喜歡畫畫。即使生病后，只要精神稍好就會拿起畫筆?！彼叩疆嬊?，輕輕撫摸畫框，“這幅畫她畫了整整三個月，說是要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但直到最后也沒告訴我是誰?！?/p>

左奇函的喉嚨發(fā)緊，眼眶灼熱。他想起山頂上喻言專注作畫的側臉，想起她說的“這是我準備在手術前完成的最后一幅作品”。

左奇函“我能問問...她是什么時候...”

左奇函說不下去了。

“去年十一月。”喻醫(yī)生輕聲回答，“腦干膠質瘤，發(fā)現時已經是晚期。手術...”他的聲音哽咽了一下，“手術沒能成功?！?/p>

十一月。那時左奇函還在按部就班地過著每一天，完全不知道世界上有一個叫喻言的女孩正在與死神搏斗。而在他剛剛經歷的循環(huán)中，她卻鮮活地存在著，笑著，說著，吻著他...

左奇函“這幅畫...”

左奇函“可不可以賣給我？”

喻醫(yī)生驚訝地看著他：“這只是一幅未完成的作品...”

左奇函“對我而言，它很特別?！?/p>

左奇函的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懇切。

左奇函“請給我一個機會?！?/p>

最終，在左奇函的堅持下，喻醫(yī)生同意讓他拍下畫的照片，并給了他一個地址：“小言的畫室還保留著，如果你真的感興趣，可以去看看。那里有她更多的作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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