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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的春風(fēng)帶著幾分涼意,左奇函辦好長假手續(xù)后,背上裝有喻言畫作的畫袋,獨(dú)自前往郊外那座小山。這是他們曾在循環(huán)中無數(shù)次攀登的地方,山頂?shù)娘L(fēng)景依然如舊,連空氣中都仿佛彌漫著熟悉的氣息。然而,此刻的山頂卻空蕩蕩的,只余他一人站在那里,眼前少了那個支著畫架、專注作畫的女孩身影。
他展開那幅“給時間旅行者”的畫,放在一塊平坦的巖石上,然后坐在旁邊,望著遠(yuǎn)處的城市輪廓。
左奇函“我找到答案了?!?/p>
左奇函“喻言?!?/p>
他輕聲說。
左奇函“關(guān)于為什么是我?!?/p>
微風(fēng)拂過畫紙,仿佛在回應(yīng)他。左奇函從背包里取出一個小盒子,里面是他在循環(huán)中用過的那款手表——他特意買了同款。表盤背面刻著一行小字:“給無限個3月19日”。
左奇函“在某個平行宇宙,我們確實(shí)擁有無限時間?!?/p>
他將手表放在畫旁。
左奇函“而在這個宇宙,我會帶著記憶繼續(xù)生活下去。”
下山的時候,左奇函終究沒有取走那幅畫,也沒有帶上那只手表。他將它們留在了山頂,任憑山風(fēng)輕拂,仿佛這樣便能讓它們守護(hù)住屬于他們的記憶。那些無法言說的情愫,就如同那個不斷重演的生日一般,被永遠(yuǎn)定格在了時光深處,不再流逝,也不再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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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城市之后,他徑直走向喻言的墓地。那座樸素的墓碑靜靜佇立,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安靜,上面僅鐫刻著她的名字與生卒年月,連一句墓志銘都未曾留下。左奇函輕輕放下一束茉莉花,潔白的花瓣仿佛訴說著無聲的思念。隨后,他緩緩從口袋里取出一枚銀色耳釘,它的形狀精致而獨(dú)特,正與她在循環(huán)中所佩戴的那一枚毫無二致。
左奇函“約定完成了?!?/p>
他低聲說。
左奇函“我找到了你?!?/p>
當(dāng)我終于意識到你在我心中已是無可替代的那一個時,悔意卻如潮水般涌來。我懊惱自己為何會陷入這份感情,明知越陷越深,卻也清楚地明白,從一開始,愛你便成了一件不可避免的事。
愛因刻骨而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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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墓園時,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細(xì)雨。左奇函并未撐開隨身攜帶的傘,只是默默佇立在雨中,任憑冰冷的雨滴打落在臉頰上,與那無聲滑落的淚珠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哪一滴是雨,哪一滴是淚。
他明白,日子還會繼續(xù)向前,快樂也會重新裝點(diǎn)他的世界。可是在靈魂深處那片無人觸及的領(lǐng)地里,始終會為那個在時間循環(huán)里與他邂逅的女孩留出一隅。那里,存放著他們共同經(jīng)歷的一切,那些記憶如同被時光鍍上金邊,無論歲月如何流轉(zhuǎn),都永遠(yuǎn)不會黯淡分毫。
有些相遇,哪怕僅僅發(fā)生在時間長河中的短暫縫隙間,也如同一道劃破天際的流星,足以照亮人的一整個生命旅程。
你是我愿意原諒這個世界的一萬種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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