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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小時里，喻言詳細講解了“都市棱鏡”的策展理念和空間規(guī)劃。左奇函偶爾打斷提問，問題犀利直指核心。當喻言展示到為他作品設(shè)計的展區(qū)時，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左奇函“太亮了。”

他指著效果圖。

左奇函“我的作品需要低照度環(huán)境，觀眾應(yīng)該湊近才能看清細節(jié)，就像...”

他停頓了一下。

左奇函“就像偶然發(fā)現(xiàn)城市的一個秘密?！?/p>

喻言眼前一亮。

喻言“像無意間瞥見陌生人的日記？”

左奇函的表情第一次松動。

左奇函“你理解我的意思?！?/p>

喻言“光照可以調(diào)整，但宣傳方面...”

左奇函“喻策劃?！?/p>

左奇函打斷她。

左奇函“你知道為什么是《十二日》嗎？”

喻言搖頭。

左奇函“因為十二是一個輪回。十二小時是半個晝夜，十二個月是一年，十二地支完成一個循環(huán)。”

他的手指輕撫過工作臺上的一排照片。

左奇函“這組作品記錄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十二天，每一天都是前一天的延續(xù)，又是后一天的因由。我不需要人們?yōu)樗鼈児恼疲恍枰腥苏嬲炊??！?/p>

喻言感到胸口一陣發(fā)緊。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這些照片時的震撼，那種被陌生人看透的錯覺。

喻言“我明白你的顧慮。”

她選擇著措辭。

喻言“但藝術(shù)需要觀眾，就像故事需要讀者。我可以保證宣傳中尊重你的原意，不放大的作品解讀，只用最簡潔的介紹。”

左奇函沉默地走到窗前。陽光透過玻璃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投下細密的光影。喻言注意到他右眉上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疤痕。

左奇函“我需要和楊明談?wù)?。?/p>

喻言“你的經(jīng)紀人？”

左奇函“他說服我來見你。”

左奇函嘴角微微上揚。

左奇函“說我再拒絕合作就要喝西北風(fēng)了?！?/p>

喻言忍不住笑了。

喻言“藝術(shù)家也得吃飯?！?/p>

左奇函“吃飯，交房租，買膠卷?！?/p>

左奇函聳聳肩。

左奇函“理想主義的代價。”

兩人之間的空氣突然輕松了些。喻言大膽地向前一步。

喻言“所以？”

左奇函“所以...”

左奇函轉(zhuǎn)身面對她。

左奇函“給我看最終版展陳方案，如果沒問題，我會簽合同?！?/p>

喻言剛要道謝，工作室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時髦西裝的男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進來。

“左大攝影師！猜猜誰剛拿到Vogue的拍攝邀約——哦，你有客人?！眮砣丝吹接餮裕⒖虛Q上職業(yè)微笑，“楊明，奇函的經(jīng)紀人兼保姆。”

喻言與他握手寒暄，注意到左奇函的表情變得復(fù)雜。

左奇函“喻策劃正好在說展覽的事。”

“太棒了！”楊明拍了下手，“‘澄空間’可是業(yè)內(nèi)標桿，這次合作一定能打開更多機會?！彼D(zhuǎn)向喻言，“別聽他嘴上說不，其實他昨晚熬通宵重新挑選參展作品?！?/p>

左奇函警告地瞪了楊明一眼，后者假裝沒看見。

喻言識趣地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喻言“我會盡快把修改后的方案發(fā)給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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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奇函送她到門口。

左奇函“你為什么選擇做策展人？”

喻言愣了一下。

喻言“因為我相信好的展覽能改變?nèi)藗兛词澜绲姆绞??！?/p>

她頓了頓。

喻言“就像你的照片做的那樣?！?/p>

左奇函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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