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廳后,許知漾決定去詢問疏影的貼身侍女——茯苓。
許知漾與茯苓對坐,屋內(nèi)沉水香裊裊。她微側(cè)過身,讓束發(fā)的金釵半隱在云鬢間,只用一雙清亮的眼直直望著茯苓:“茯苓姐姐,花魁姑娘她往昔待含馝恩重如山,我總想……”語至此處,她喉間似哽了哽。茯苓本在絮叨些雜事,猛地抬眼,撞上許知漾那帶著濕意的眸子,心下防線陡然潰散。玉指捻著帕子絞了半晌,才幽幽開口:“姑娘,疏影姐姐身子骨一向硬朗,平日里也就是生些小病小痛。
許知漾很快意識到此事并沒有那么簡單,于是決定親自去刑部探查一番??捎捎谧约菏窍臃傅拿妹茫灾荒芾^續(xù)借用“含馝”的身份了。
許知漾徑直奔向刑部,彼時刑部尚書正為一樁命案焦頭爛額。她雙膝一屈,跪在大堂中央,脆聲道:“大人,西廂閣含馝有要事相稟,還望大人明察!”衙役們面面相覷,刑部尚書卻只是冷哼一聲:“堂堂刑部,豈是你這青樓女子能隨意闖入的?”說著便示意衙役將她拖出去。許知漾非但沒有慌亂,反而站起身,眼中透著堅毅:“大人,人命關(guān)天,豈能因小女子身份低微便置之不理?若這世間沒了公道,那律法又怎能彰顯其威嚴(yán)?小女子雖是青樓之人,但也知王法尊嚴(yán)不容褻瀆。”刑部尚書被她這番話嗆得一愣,周遭的師爺也紛紛勸道:“大人,既然是命案,不妨先聽聽她有何話說。”刑部尚書這才不情愿地松口,讓她把話說完。
許知漾當(dāng)下把疏影之事一五一十道來,又表明自己愿為疏影驗尸,以查明真相。刑部尚書被她話中的正義凜然打動,又思忖片刻,終是點了點頭:“那便讓你試一回,若真有問題,再做定奪?!?許知漾屏退左右,仔細(xì)查看疏影尸身。她先是以銀針試毒,銀針卻毫無變化。這讓她暫時排除了常規(guī)毒物的可能。緊接著,她發(fā)現(xiàn)疏影尸身上的刀傷,刀具口處肌肉翻卷,顯然是被利器所傷??伤p按刀傷周圍,又發(fā)現(xiàn)并無過多淤血,且傷口邊緣的肌肉有輕微的青紫,這與中毒癥狀相符。?
許知漾又仔細(xì)觀察尸身的眼睛,發(fā)現(xiàn)其鞏膜微黃,聯(lián)想到平素所讀醫(yī)書,心中漸漸有了眉目——這分明是中了“狼毒草”與“七星蘭”混合之毒。兩者單用無毒,合則為劇毒。
許知漾立馬將此事稟報給了刑部尚書,并帶著一行人徑直來到疏影的房中,目光如炬,掃視著這略顯凌亂的空間。她輕撫著疏影用過的妝奩,那雕花的木匣上還殘留著干涸的脂粉,似在訴說著往昔的繁華。她又走向窗邊,推開通向花園的木窗,探出頭去,目光如炬地掃視著窗外的草叢。她輕聲道:“若有藏匿之物,必不會離此處太遠(yuǎn)?!?眾人聞言,紛紛散開,開始在窗外的草叢、墻角等隱蔽之處仔細(xì)查看??杀M管眾人翻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卻依舊一無所獲。 刑部尚書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正欲開口怪罪許知漾幾句,卻被她抬手制止。許知漾微微一笑,眼中透著幾分篤定:“大人稍安勿躁,小女子自有辦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