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烽燧血詔**
**第一幕 藍血驚變**
三皇子的血濺在雪地上,竟泛出幽藍磷光。蕭景琰盯著那詭異的色澤,忽然想起冷宮密道里"青鸞泣血,雙星同蝕"的卦辭——謝玦咬破的舌尖血,此刻正順著他的下頜滴落,與蕭景桓的藍血交融,在雪地里蝕出縷縷青煙。
"看來殿下猜到了。"謝玦抹去唇邊血跡,被鐵鏈鎖住的手腕突然翻轉(zhuǎn),璇璣鐲的玉衡位"咔嗒"彈開,"令尊每月賜您的鹿血膏,摻了南海鮫人骨——"
話音未落,遠處朱雀大街突然傳來整齊的馬蹄聲。蕭景琰反手割斷謝玦鐐銬,順勢將染血的虎符拍進他掌心:"北衙六軍的龍武衛(wèi),半刻鐘前就該到了。"
謝玦低頭看著虎符內(nèi)側(cè)的《璇璣圖》刻紋,忽然輕笑:"原來如此。您故意讓三哥截獲假虎符,引他的神策軍去攻玄武門..."他指尖劃過符上暗槽,機關彈開露出半張羊皮,"而真的調(diào)兵令,早就藏在我送您的墨玉棋子里?"
**第二幕 烽燧傳訊**
承天門方向騰起三道赤色狼煙——這是北衙叛軍攻破皇城的信號。蕭景琰踹開御馬監(jiān)暗門,二十具機關弩正對著門外集結(jié)的銀甲騎兵。為首將領摘下面甲,赫然是白日里"昏迷"的羽林衛(wèi)統(tǒng)領。
"末將奉謝公子命,在此候駕七年。"統(tǒng)領單膝跪地時,鎧甲縫隙滲出藍血,"當年林美人用朱雀血毒救下的三百龍武衛(wèi),今日愿為殿下效死。"
蕭景琰猛地轉(zhuǎn)頭看向謝玦。玄衣公子正用染血的銀箸在城墻刻星圖,聞言頭也不抬:"令堂改良過的青鸞蠱,能讓人在子時化身修羅。"他忽然將銀箸刺入自己心口,噴涌的藍血在墻面勾出完整紫微垣,"比如現(xiàn)在——"
整座皇城的地底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十二座望樓同時轉(zhuǎn)向,樓頂銅鏡將月光折射成血線,精準落在三皇子黨羽的眉間。那些人的皮膚開始潰爛,仿佛被無形的火焰灼燒。
"...這才是謝氏機關術的真正用法。"謝玦拔出銀箸,傷口竟無半滴血滲出,"用星象定位,以月光為刃。"
**第三幕 金柝藏鋒**
當叛軍沖破最后一道宮門時,看到的卻是正在對弈的蕭景琰與謝玦。棋盤邊放著三樣東西:虎符、染血的《璇璣圖》、以及皇帝咳血用的帕子。
"諸君來得正好。"蕭景琰落下一枚黑子,"謝公子剛證明,北衙六軍吃的空餉都變成了藍血解藥。"他踢翻棋簍,數(shù)百顆墨玉棋子滾落地面,每顆都刻著將領姓名,"而父皇的病..."
謝玦突然掀翻棋盤,白玉棋子暴雨般射向叛軍。趁著眾人格擋之際,他拽著蕭景琰躍上朱雀鐘樓:"看清楚了!"
鐘槌自動敲響,聲浪震碎云層。月光傾瀉而下,照出宮墻上密密麻麻的藍血手印——那是二十年前被做成"藥人"的北衙將士臨終所留。
"當年林美人發(fā)現(xiàn)青鸞蠱能操控軍隊,謝太傅便將她鎖進鐘樓當活體藥引。"謝玦的璇璣鐲映出鐘內(nèi)壁刻字,"而您每月喝的鹿血膏..."
蕭景琰一拳砸向銅鐘,鮮血順著"永昭三年臘月"的銘文流淌:"是母妃的血?"
**第四幕 長夜將明**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蕭景琰獨自站在堆滿叛軍尸體的太極殿前。謝玦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帶著罕見的疲憊:"三皇子臨死前說,青鸞蠱的母蠱在..."
"我知道。"蕭景琰展開染血的帕子,上面用金線繡著半只青鸞,"父皇心口。"
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時,宮墻上的藍血手印開始消融。謝玦忽然將匕首抵在蕭景琰后心:"現(xiàn)在殺皇帝,您就是弒父篡位的暴君。"刀尖一轉(zhuǎn),卻挑開他衣領露出心口淡藍紋路,"而若等蠱毒發(fā)作..."
蕭景琰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胸膛:"感受到嗎?我的心跳比昨夜慢了三拍。"他指向遠處被陽光籠罩的冷宮,"母妃在《璇璣圖》夾層留了句話——'雙星纏斗時,破軍需飲紫微血'。"
鐘聲再響,驚起滿城寒鴉。謝玦的瞳孔在晨光中收縮成線:"您是要..."
"不是現(xiàn)在。"蕭景琰拾起地上斷劍,將刻著"琰"字的劍柄塞進謝玦手中,"先解決那群看見藍血秘密的朝臣。"他望向太和殿方向,輕笑如刀,"比如正在寫彈劾奏章的...謝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