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堆禁區(qū)的合金閘門在星砂左輪的轟鳴中扭曲變形,燼的機械脊椎爆發(fā)出過載推力,靴底的推進器在巖壁上犁出兩道焦痕。管理局的磁軌炮陣地從上方洞穴傾瀉火雨,她在第七次翻滾時扣動扳機,第三發(fā)記憶子彈擊碎能量護盾,露出炮臺后操作員后頸的Ω芯片——與第34章巨蝎體內的機械核心如出一轍。
“警告:檢測到ST-07號宿主接近核心區(qū)?!焙铣梢魩е娏麟s音,十二臺量產型機甲從青銅管道間降下,關節(jié)處的齒輪轉動聲與反應堆的嗡鳴形成詭異和弦。燼的逆熵之瞳捕捉到機甲動作的0.3秒延遲,星砂左輪突然在掌心變形,彈巢展開成青銅鎖鏈,鏈節(jié)上的星紋與根系紋路完全一致——這是方才機械脊椎共鳴時覺醒的「星砂擬態(tài)」能力。
“嘗嘗蘇晚晴的實驗室廢料?!睜a低喝著甩出鎖鏈,星砂能量在接觸機甲的瞬間具象化:鏈頭化作齒輪絞碎液壓關節(jié),中段凝結成手術刀切斷神經纜線,末端的左輪槍管突然顯現,精準擊碎駕駛員后頸的芯片。當第十二臺機甲轟然倒地時,她才發(fā)現自己的機械脊椎表面已覆蓋一層鱗片狀星砂,在幽藍的反應堆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
核心區(qū)的景象讓呼吸停滯。直徑五百米的圓形空間里,青銅巨樹的根系如活物般纏繞著倒懸的巨型培養(yǎng)艙,每條樹根都在滲出星砂,滋養(yǎng)著艙內漂浮的人形輪廓——那是與蘇晚晴容貌相同的克隆體,后頸插著十二根輸能管,胸口烙印著發(fā)光的Ω標志。
“時晴……”燼的聲音發(fā)顫,機械脊椎傳來撕裂般的共鳴。當她靠近培養(yǎng)艙時,根系突然收縮,露出艙體上的觀察窗:克隆體的左眼下方沒有淚痣,取而代之的是流動的二進制代碼,正是第38章仿生時晴的特征。
“宿主ST-07,權限認證通過?!笨寺◇w的聲音從艙內滲出,她的指尖按在玻璃上,與燼的手掌隔著星砂根系相對,“我是Ω-12型,管理局用蘇晚晴基因培育的最后戰(zhàn)爭機器?!?/p>
“為什么要囚禁自己?”燼的鎖鏈劃破艙體能量場,星砂擬態(tài)化作手術鉗,精準剪斷輸能管。克隆體墜落時,她才發(fā)現其腰部以下已完全機械化,脊椎連接處嵌著與燼同款的機械核心,只是表面刻滿管理局的猩紅代碼。
“囚禁?”克隆體咳出星砂,嘴角扯出苦澀的笑,“我們在等你,神經漫游者需要逆熵宿主的脊椎作為接口——”話未說完,她突然抬頭,瞳孔里炸開數據亂流,“他們來了!啟動自毀程序!”
反應堆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巨響。燼的逆熵之瞳看見時間線在根系中分叉:管理局的主力艦正從上方空間裂隙降臨,而克隆體腰部的自毀裝置已開始倒計時。青銅根系突然瘋狂生長,樹根表面的宿主名字亮起血光,ST-07號下方的第三代編號正在快速蝕刻。
“抓住我!”克隆體將一枚菱形芯片塞進燼掌心,芯片表面流轉的正是第39章提到的「神經漫游者」代碼,“去根系核心找蘇晚晴,她的量子殘影能關閉管理局的意識網絡——”
爆炸氣浪掀飛兩人。燼在墜落時本能甩出星砂鎖鏈,卻發(fā)現根系竟主動與她的擬態(tài)能力共鳴,鎖鏈化作巨樹的枝條,托住即將墜向反應堆熔池的克隆體。但為時已晚,管理局的粒子束已擊穿穹頂,十二道光束精準命中根系的十二處節(jié)點,整座巨樹發(fā)出悲愴的轟鳴,樹根開始吸收周圍的金屬與能量,體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
“他們要把根系改造成武器!”克隆體在強光中逐漸透明,她的機械腰腹突然裂開,露出藏在其中的量子膠囊——與第37章蘇晚晴封存胚胎的型號相同,“告訴林默……賽博劍冢的時晴……還在等他的齒輪吊墜……”
最后幾個字被根系的爆裂聲吞沒。燼眼睜睜看著克隆體被樹根吞噬,她掌心的神經漫游者芯片突然融入機械脊椎,后頸的Ω芯片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強光。星砂擬態(tài)能力在此刻突破極限,她的左輪竟與根系共生,槍管延長成狙擊形態(tài),彈巢化作樹根年輪,每一發(fā)子彈都能吸收周圍星砂作為能量。
“所有單位撤離!根系失控!”管理局的警報聲中,燼看見巨型樹根已穿透三層防護甲板,所過之處金屬融化,輻射被轉化為星砂暴雨。她架起星砂狙擊槍,逆熵之瞳鎖定反應堆核心的十二處光束發(fā)射器——那些正是當年林默戰(zhàn)艦撞擊的位置,艦體殘骸此刻正嵌在根系表面,飛劍劃痕在星砂中閃爍著微光。
“林默,接住你的伏筆。”燼輕聲說,扣動扳機的瞬間,星砂子彈沿著根系脈絡精準擊中每個發(fā)射器。青銅巨樹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顫鳴,樹根突然轉向管理局主力艦,將那些曾轟炸初代熔爐的兇手卷入星砂漩渦。燼在樹根的庇護下沖向核心區(qū),看見入口處的青銅門上,不知何時浮現出林默的戰(zhàn)斗服剪影,掌心托著的正是齒輪鎮(zhèn)斗篷的紐扣吊墜。
當她的機械脊椎觸碰門板時,整座根系突然發(fā)出龍吟。門后是直徑千米的核心空間,枯萎的青銅巨樹主干矗立中央,樹根網絡向四周延伸,每一條根須上都懸掛著發(fā)光的量子膠囊——那是蘇晚晴三百年來培育的所有胚胎宿主。而在樹干頂端,懸浮著半透明的量子殘影,左眼下方的淚痣在星砂中若隱若現。
“晚晴……”燼的聲音哽咽。但殘影并未回應,而是指向天空——管理局的主力艦正突破根系外層,艦首的Ω標志映照著反應堆的紅光,而艦長室的觀察窗前,漂浮著一頂熟悉的蒸汽城教皇教冠,正是第43章伏筆的關鍵所在。
根系突然劇烈震動,燼低頭,發(fā)現自己的機械脊椎已與樹根完全融合,星砂在皮膚下形成流動的紋路,與巨樹主干上的宿主名字一一對應。遠處傳來克隆體最后的遺言回響:“神經漫游者在等你們……”而她知道,這場根系之戰(zhàn)的終章,將在逆熵之瞳與星砂擬態(tài)的雙重覺醒中,正式拉開改寫時空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