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著圖書館的玻璃窗，高雙星盯著電腦屏幕上趙世杰父親的資料，手指在鍵盤上微微發(fā)抖。

過去兩周，他利用學生處助理的身份，悄悄收集了更多關于冒名頂替案的證據(jù)。每多一份文件，他心里的石頭就重一分。

陳書婷"還在查這個？"

陳書婷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高雙星迅速切換了屏幕。她拄著傘站在他身后，褲腳被雨水打濕了一片。

陳書婷"不是說好今天去看爺爺嗎？他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

陳書婷瞥了一眼他的電腦，沒多問。

高雙星關上電腦，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高雙星"馬上走。"

自從發(fā)現(xiàn)那些文件后，他就刻意疏遠陳書婷，生怕連累她和陳教授。

趙世杰不是善茬，他背后的勢力更不是他這個農(nóng)村來的窮學生能對抗的。

陳教授家的小院里，桂花被雨水打落一地。飯桌上，陳教授敏銳地察覺到高雙星的心不在焉。

陳教授"查到什么了？"

陳教授突然問。

高雙星筷子一頓，抬頭對上老人睿智的目光，知道瞞不過去了。

他放下碗筷，從手機里調出拍下的文件照片。

他低聲說：

高雙星"比想象的嚴重。過去五年，至少有十二名學生被冒名頂替，都是趙衛(wèi)國經(jīng)手的。而且..."

他滑動屏幕。

高雙星"我爸的名字也出現(xiàn)在一份文件上。"

陳教授戴上老花鏡仔細查看，眉頭越皺越緊：

陳教授"這些證據(jù)足夠立案了，但你打算怎么做？"

高雙星"我想舉報，可是...這會毀了我爸。"

高雙星痛苦地抓了抓頭發(fā)。

陳書婷輕輕握住他顫抖的手：

陳書婷"也許...也許你該先和你爸談談？"

高雙星苦笑：

高雙星"他不會接我電話。自從上次爭吵后..."

門鈴突然響起，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陳書婷起身去開門，隨即傳來一聲驚呼。

高雙星轉頭看去，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站在門口的，竟是滿身雨水的高德林！

高雙星"爸？你怎么..."

高德林沒理會兒子的震驚，徑直走到陳教授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高德林"您就是陳教授吧？我是高雙星的父親，謝謝您對我兒子的照顧。"

陳教授示意他坐下：

陳教授"來得正好，我們正在討論一件重要的事。"

高德林從懷里掏出一個濕漉漉的文件袋，推到高雙星面前：

高德林"我知道你在查什么。這些...可能對你有用。"

高雙星打開文件袋，里面是幾份蓋著紅頭文件的復印件和一張U盤。

高雙星"這是..."

高德林"去年劉副局長讓我?guī)兔μ幚淼奈募北尽盤里是錄音...我和他的談話。"

高德林聲音沙啞。

高雙星難以置信地望著父親：

高雙星"你...你為什么會有這些？"

高德林低頭盯著自己的手：

高德林"從你離家那天起，我就開始收集證據(jù)。一開始是想留個后手...后來看到你那么拼命學習..."

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

高德林"兒子，爸這輩子沒做過什么對的事，但至少...至少不能拖你后腿。"

高雙星喉頭發(fā)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陳教授冷靜地指出：

陳教授"問題是，這些證據(jù)也會牽連到你。"

高德林苦笑：

高德林"我知道。我來上海就是準備去自首的。但在這之前..."

他轉向兒子：

高德林"雙星，劉副局長畢竟是我的老領導，能不能...只舉報趙衛(wèi)國？"

房間里陷入沉默，只有雨聲敲打窗戶。高雙星看著父親蒼老的面容，內心天人交戰(zhàn)。前世他選擇了妥協(xié)和捷徑，結果毀了自己一生。如今...

高雙星終于開口，聲音堅定。

高雙星"不行。爸，所有參與的人都必須負責。但如果你主動投案并配合調查，可以爭取寬大處理。"

高德林長久地注視著兒子，最終緩緩點頭：

高德林"你長大了...比爸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