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艇殘骸的探照燈光切開海底黑暗時,林施的玉鐲突然發(fā)出蜂鳴。翡翠紋路滲出青銅色液體,在海水里拉伸出DNA鏈般的熒光軌跡。江辭調(diào)整著潛水服的量子膜,戰(zhàn)術(shù)匕首在腕間翻轉(zhuǎn)出冷光。
"聲吶顯示貨輪沉沒時,有三十個集裝箱墜向海溝。"男人的聲音經(jīng)過通訊器處理,帶著機械質(zhì)感,"其中三個印著你母親的指紋。"
林施的呼吸在面罩里凝成冰晶。前世直到變成喪尸,她都不知道父母參與的"南極星計劃"究竟是什么。而現(xiàn)在,銹蝕的潛艇艙門上,有人用指甲刻出林家祖訓(xùn)的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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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1
珊瑚墓志銘
潛水刀撬開艙門的瞬間,幽藍熒光噴涌而出。數(shù)以萬計的珊瑚喪尸鑲嵌在艙壁上,它們的骨骼呈現(xiàn)青銅器銘文般的紋路。林施的玉鐲突然發(fā)燙,珊瑚群集體轉(zhuǎn)向,眼窩里跳動著翡翠色磷火。
"別碰海水!"江辭的警告晚了一步。林施的指尖剛觸及珊瑚,記憶便如高壓電流般涌入——二十年前的潛艇里,母親正將青銅匣碎片植入孕婦子宮,冷凍艙里蜷縮著與她面容相似的胚胎。
聲吶突然發(fā)出尖嘯,珊瑚喪尸開始共振。它們的骨骼脫落重組,在海底拼湊出巨大的青銅羅盤。指針劃過林施的出生日期時,潛艇殘骸突然直立,化作指向南極的日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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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7
逆時解剖
解剖刀劃開珊瑚喪尸胸腔的瞬間,林施看到了永生難忘的畫面:變異心臟表面,有人用手術(shù)線縫著張泛黃照片——五歲生日的自己,正在吹滅青銅紋路的蛋糕蠟燭。
"這是你的第42次解剖實驗。"江辭的義眼閃爍著數(shù)據(jù)流,"每次都會發(fā)現(xiàn)這張照片。"
當鑷子夾起病毒晶核時,潛艇突然傳來嬰兒啼哭。冷凍艙的密封條開始崩解,林施在液氮白霧中看到了自己——準確地說,是后頸嵌著ST-1999-01編號的克隆體。
"生存時間還剩71小時。"克隆體的電子音帶著哭腔,"請在第42次日出前..."
爆炸的氣浪掀飛了解剖臺。江辭用身體護住林施時,他的戰(zhàn)術(shù)背心滲出青銅色血液——與珊瑚喪尸的分泌物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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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5
量子臍帶
逃生艙的球形屏幕外,成群的珊瑚喪尸正在跳祭祀之舞。它們臍帶般的觸須連接著海底火山口,噴涌的巖漿在空中凝結(jié)成青銅羅盤。
林施的玉鐲突然裂開,翡翠碎片懸浮成DNA鏈結(jié)構(gòu)。當她的血液滲入鏈體時,潛艇殘骸開始量子化,在海水里呈現(xiàn)出醫(yī)療艙的虛影。
"這就是病毒傳播的真相。"江辭扯開左臂仿生皮膚,露出晶化的骨骼,"青銅匣釋放的不是病毒,而是時空修正程序。"
全息投影突然展開:1999年的南極冰層下,母親正將玉鐲按進青銅匣。匣內(nèi)噴出的不是病毒,而是裹著胎膜的林施本體。海水突然灌入面罩,帶著母親臨終錄音的失真音效:"要阻止循環(huán),就殺死所有時間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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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3
觀測者之血
林施的匕首抵住克隆體咽喉時,發(fā)現(xiàn)對方鎖骨處紋著青銅羅盤。當?shù)度袆澠破つw,流出的卻是江辭的血液——濃稠的青銅色液體里懸浮著時之砂。
"你才是培養(yǎng)皿。"克隆體露出詭異的笑,胸腔突然透明化,露出正在搏動的晶核心臟,"我們共用同一套血液循環(huán)系統(tǒng)。"
潛艇殘骸突然收縮成子宮形態(tài),臍帶狀的管線纏住兩人。林施在窒息中看到驚悚畫面:每個珊瑚喪尸的晶核里,都囚禁著不同年齡的自己。最年幼的那個,正在啃食江辭的機械義肢。
"生存倒計時重置。"電子音在顱骨內(nèi)炸響,"當前循環(huán)次數(shù):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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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7
青銅羊水
當林施刺穿克隆體晶核的瞬間,海底火山轟然噴發(fā)。巖漿在空中凝結(jié)成嬰兒輪廓,青銅色羊水裹挾著潛艇殘骸升向海面。江辭的懷表突然彈開,表盤化作黑洞吞噬了半數(shù)珊瑚喪尸。
"抓住我!"男人嘶吼著伸出晶化的右臂。林施在激流中看到他的仿生皮膚層層剝落,露出機械骨骼上雕刻的方程式——正是青銅羅盤的解碼公式。
暴雨重新降臨海面時,他們漂浮在貨輪殘骸間。林施的玉鐲完好如初,腕間卻多了道臍帶狀的疤痕。江辭的電子義眼顯示,三海里外有座燈塔正在發(fā)送摩斯密碼:
"致第42次循環(huán)的觀測者,青銅匣已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