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看到房門被推開一條縫，月光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顫抖的影子。

還沒等他開燈，一個冰涼的身體就鉆進了他被窩。

宋亞軒時予？！

宋亞軒瞬間清醒，手肘撐著床墊想要起身。

少女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額頭抵在他鎖骨處不停發(fā)抖。

宋亞軒碰到她的手臂，被那不正常的溫度嚇了一跳——

皮膚表面冰涼，但皮下卻像有巖漿在流動。

時予好疼。

時予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指死死攥住他的睡衣前襟。

宋亞軒手忙腳亂地打開床頭燈，暖黃燈光下，時予臉色慘白，睫毛上掛著細小的水珠。

更可怕的是，她腰部以下的皮膚正在不正常地起伏，仿佛有什么東西要沖破表皮。

宋亞軒發(fā)熱期？

宋亞軒想起她前幾天說過的話，心臟狂跳。

宋亞軒我、我去叫馬哥……

時予不要！

時予突然抬頭，藍眼睛里水光瀲滟。

時予不能讓別人看見……

話音未落，她突然痛苦地弓起背。

宋亞軒聽到一種令人牙酸的撕裂聲，緊接著，一道耀眼的藍光從被子里迸發(fā)出來——

等他適應(yīng)光線后，發(fā)現(xiàn)懷里的重量增加了許多。

被子隆起奇怪的形狀，有什么光滑的東西正無意識地蹭著他的小腿。

宋亞軒顫抖著掀開被子。

月光下，時予腰部以下變成了泛著珍珠光澤的藍色魚尾，鱗片隨著呼吸微微開合，尾鰭半透明地鋪在他的床單上。

因為疼痛，整條尾巴不安地拍打著，把床單弄得一團糟。

宋亞軒忍一下……

宋亞軒下意識抱住她，手掌撫上那片異常發(fā)燙的鱗片。

宋亞軒要不要水？浴缸？

時予在他懷里搖頭，濕漉漉的鼻尖蹭過他喉結(jié)。

時予抱著就好，人魚體溫低。

宋亞軒這才發(fā)現(xiàn)她全身都覆著一層細密水珠，像是剛從海里出來。

他抓過枕巾輕輕擦拭她后頸，時予立刻發(fā)出小貓般的嗚咽，往他懷里鉆得更深。

時予這里……也擦。

她含糊地說，拉著宋亞軒的手滑向肩胛骨。

指尖觸到一片異常柔軟的鱗片組織，宋亞軒呼吸一滯。

那里平時是人類光滑的皮膚，現(xiàn)在卻排列著幾片半透明的鰭，薄得能看見血管。

宋亞軒呼吸鰓？

他輕聲問。

時予點頭，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時予你聽。

隔著單薄的睡衣，宋亞軒感受到兩種截然不同的心跳——

上方是人類般快速慌亂的心跳，下方卻傳來深沉的、海浪似的搏動。

時予兩套循環(huán)系統(tǒng)。

時予虛弱地解釋。

時予尾巴變成腿的時候……會暫時封閉海洋系統(tǒng)……

宋亞軒的手掌僵在那里，進退兩難。

時予似乎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姿勢有多曖昧，還引導(dǎo)著他的手在那些新出現(xiàn)的器官上移動。

時予這里最疼……

宋亞軒的手被時予強制按著，門把手突然轉(zhuǎn)動的聲音讓兩人同時僵住。

馬嘉祺亞軒？你房里什么動靜？

馬嘉祺的嗓音帶著睡意，他揉了揉眼睛。

馬嘉祺我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