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空間如同碎裂的鏡面,毒煙與黑袍人被切割成無數(shù)碎片。裴肆卿的符咒在半空中轟然炸開,沐語只覺得經(jīng)脈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再看太子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居然在強行牽引自己的靈力。
“還能撐得住不?”裴肆卿忽然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沐語還沒來得及回應,黑袍人中突然沖出一個蒙面老者,他手中的骨笛發(fā)出尖銳刺耳的嘯聲,那些被空間撕碎的黑袍人竟化作黑霧重新聚合起來。街道兩旁的建筑開始震顫,瓦片如同雨點般掉落下來,百姓的哭喊聲和靈力碰撞聲交織在一起。
沐語咬緊牙關把靈力凝聚成刃狀,卻被裴肆卿反手抓住手腕:“別亂動。”他袖中飛出的金光陡然暴漲,在空中描繪出古老的陣紋,黑霧一觸碰到陣紋就如同沸油潑雪般消散。然而陣紋剛成型,蒙面老者便擲出三枚血色玉簡,玄鐵打造的侍衛(wèi)長刀竟然寸寸崩裂。
“東宮暗衛(wèi)聽令!”裴肆卿突然厲聲喝道,屋頂暗處躍下數(shù)十道黑影。混戰(zhàn)之中,沐語瞥見老者頸間的圖騰,和之前酒館那人描述的“昏君罪證”紋章一模一樣。當老者的骨笛再次吹響時,她心中突然靈光一閃,將靈力注入太子掌心:“用空間重疊!”
裴肆卿瞳孔驟縮,卻本能地配合起來。兩股力量交融的剎那,整條街道在現(xiàn)實與虛空間來回切換,黑袍人揮舞的彎刀一次次砍進虛無之中。老者的骨笛終于出現(xiàn)裂痕,他發(fā)出不甘的怒吼,化作黑霧遁入地底。
“別讓他逃——”裴肆卿話音未落,沐語已經(jīng)支撐不住昏厥過去。他穩(wěn)穩(wěn)接住癱軟的沐語。暗衛(wèi)統(tǒng)領上前稟報道:“殿下,這女子...?”
“帶回宮?!迸崴燎涞皖^凝視懷中之人,方才靈力交融時,他分明在她經(jīng)脈深處,察覺到與自己體內相同的暗紫色氣息。
沐語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干凈的床上,“醒了?”雕花木門被推開,裴肆卿斜倚在門框上,嘴里輕飄飄地開口:“空間重疊之術你是從哪里學的?”
沐語直視著他的眼睛,“不過是古籍上偶然習得的?!薄傲T了,你不想說就算了?!迸崴燎潆S意地說。
“空間術當真是難得一見,你倒是挺有趣的,不妨留在宮中。”裴肆卿突然頓住,“你有家人嗎?”“沒有?!币惶岬郊胰?,沐語立刻低下頭,眼里閃過一絲悲傷。
“有興趣參加選秀嗎?如果選秀上的比武,你贏了的話我會給你一大筆銀子,如何?”“殿下這是?”“擺脫一個人?!?/p>
沐語猛地抬頭,窗外的陽光斜斜切在裴肆卿臉上,將他的神色映得半明半暗。她攥緊床單,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不知殿下想讓我擺脫何人?"
"丞相之女蘇錦。"裴肆卿慢條斯理地轉動腰間玉佩,暗紫色紋路在陽光下若隱若現(xiàn),"她近日纏著本殿要辦一場'巾幗比武',實則是想在眾臣面前立威。若你能在擂臺擊敗她,我自會兌現(xiàn)承諾。"
沐語沉默片刻,忽然輕笑出聲:"傳聞太子殿下昏庸無道,如今看來,倒是深諳借刀殺人之道。"話音未落,裴肆卿已欺身近前,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比起我的手段,你藏在袖口的半截地圖,不是更有趣?"
沐語渾身僵硬。那是她潛入玄洲前得到的線索,據(jù)說與空間秘術有關,卻不知何時被他發(fā)現(xiàn)。裴肆卿伸出手,一個球憑空出現(xiàn),有股朦朧的美,那個圓球突然泛起幽光,在地面投出柳如煙的虛影——畫面里,柳如煙正與蒙面老者密會,骨笛在燭火下泛著詭異的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