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結(jié)日當(dāng)天】
聽到工作人員讓自己進場的溫厭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從最角落的凳子上站起身,垂著濃密的睫羽,一如既往的淡定。
修長而清雋的身影在一群緊張到抿嘴的少年里,顯得格格不入。
當(dāng)拋開“花瓶”空降這個身份后,抬眸追隨著溫厭動作的朱志鑫不知是第多少次的感嘆,溫厭好看的真的和大家不是一個圖層的。
他勾舌舔了舔自己因為緊張而干澀的唇瓣,喉結(jié)上下滾動兩次,聲音因為長時間不說話而有些低?。骸皽貐?。”
他喊出了他的名字,叫停了那抹清冷到孤寂的背影。
——“他們倆的關(guān)系是不是變好了?”
顯而易見的,因為昨夜的“生死之交”外加“美強慘”這個凄美Buff,朱志鑫自認(rèn)為和溫厭已經(jīng)成為朋友了。
雖然他空降到出道戰(zhàn),但是多一個少一個實際上沒差,他不可能在短時期迅速趕上其他人,出道戰(zhàn)的名額實際上還是在他們幾個人里徘徊。
所以,望著那抹纖瘦背影的朱志鑫理所當(dāng)然地開口道:
“別緊張,加油——”
可惜,早就認(rèn)為他們兩個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溫厭只是睫羽顫了顫,始終沒有回頭。
像是去奔赴一場未知但充滿荊棘的不歸路。
他利用了朱志鑫的善良,溫厭清楚地知道這件事,原先認(rèn)為不會再泛起波瀾的心被愧疚感涌滿。
他蹙眉閉上眼,發(fā)覺真誠與善良果然是必殺技,苦澀地笑了笑,腳下的步伐不再停頓,緩慢卻確確實實地逃離。
溫厭不敢回頭,也不敢抬手回應(yīng),硬著頭皮繼續(xù)邁步離開。
然而,就在他即將跨出最后一步時,眼前卻突兀地浮現(xiàn)出那雙眼睛——充滿光芒、微微揚起,專注看著他的眼睛。
他終究是在練習(xí)室門被合上的瞬間,忍不住低低開口道:
“朱志鑫……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的事?!?/p>
卻是再次地拉開距離。
——“在鏡頭面前,保持距離?!?/p>
那雙原本聽到回音而燃起微光的眼眸,此刻卻像是被陰云遮蔽了一般,剛閃現(xiàn)的零星光彩轉(zhuǎn)瞬明滅,最終歸于晦暗。
朱志鑫的臉沉了下來,心情起伏如同驟然被拋上云端又狠狠墜下,猶如過山車般難以平靜,心下只覺得委屈。
他有這么拿不出手嗎?
躲他就跟躲瘟疫一樣,明明昨天還不這樣的。
夜風(fēng)微涼,路燈昏暗,那被輕輕托起的臉龐,以及那雙專注而溫柔的桃花眼簡直像是黃粱一夢。
太過分了,朱志鑫垂眸不語,遮擋住了眼底的神色。
而坐在朱志鑫旁邊的余宇涵眨了眨眼,不知道兩人什么時候有秘密,隨口問了一句:
“你答應(yīng)他什么了?”
“…沒答應(yīng)他?!敝熘决蔚拿嫔o繃,藏住眼底的幽暗后抬眸,原先緊抿的薄唇開口否認(rèn)道,“我不記得了?!?/p>
——“在鏡頭面前,保持距離?!?/p>
——“不記得了,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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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登陸日》?!?/p>
〖??的,我倒要看看這個皇族什么來頭〗
〖臉真tm的大,一來就搞出道戰(zhàn),你TM怎么不直接出道啊,別來沾邊〗
〖真tm惡心,一想到三比里面混了個這玩意就覺得惡心〗
〖??公司,圈錢想瘋了吧〗
大門開啟的瞬間,少年映入眼簾。他身著一襲白色襯衫,質(zhì)地柔軟卻襯得他愈發(fā)清冷出塵,連帶著彈幕里的謾罵都停了一瞬。
可下一秒——
還是那句話,霉運啊,總是百分百降臨在他的身上。
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他長得再好看也逃不過這些。
〖花瓶?。。。。?!〗
〖長著一張這樣的臉,不知道是怎么拿到這個位置的〗
〖不會是靠賣的吧,惡心!?。。 ?/p>
〖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
〖既然都叫討人厭的厭了,為什么不認(rèn)清自己的位置,快點滾蛋?。。。?!〗
彈幕里的謾罵不堪入耳,但鏡頭前的少年卻是一無所知,當(dāng)然,就算知道了,估計也只會垂下眼眸地全然接受。
他早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zhǔn)備。
溫厭的厭,是討人厭的厭。
——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啊。
導(dǎo)演組:“首先,這里是大眾對你的正面評價,請選擇符合自己的標(biāo)簽貼在自己的身上。”
溫厭抬頭,皮膚白皙,微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烏黑利落的短發(fā)將他的輪廓勾勒得分外清晰。
那雙桃花眼泛著瀲滟,眼角點綴著一顆淺淡的紅痣,為那昳麗至極的容顏平添幾分魅惑,高挺的鼻梁下,一抹薄唇微微泛著粉意。
他微挑眉梢,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想到:大眾對他,到底有沒有正面評價他還是清楚的。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離開這個空間,半點不看鏡子前貼著的“絕對主唱”、“超絕甜豆”、“天生愛豆”等一系列不屬于他的東西。
精致絕倫的面龐明明昳麗驚艷,卻更加透著一股疏離與冷寂,仿佛月色下的孤峰。
一直看著監(jiān)視器的導(dǎo)演組沒有喊停,原因是,溫厭這么做會引出節(jié)目的爆點,不如說是無論溫厭做什么事,都會是個爆點。
畢竟,他的存在,對于粉絲來說就是個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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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dǎo)演組:“這里是大眾對你們的質(zhì)疑,請選擇符合自己的標(biāo)簽貼到身上?!?/p>
故意制造出昏暗效果的房間里一共貼了20張標(biāo)簽,溫厭面不改色地拿了13張。
“愛豆面具”、“網(wǎng)紅”、“憑什么重返三代”、“替身”、“反差搞笑男”和“排名一掉再掉”這6張標(biāo)簽溫厭沒拿。
后來后采時,溫厭歪歪頭很清晰地說出了這樣做的原因:“我是個空降,素人,沒有排名,更沒上過舞臺?!?/p>
那時,朱志鑫悄然跟隨而來,站在鏡頭之后,眉頭緊鎖地凝視著溫厭。
連著在熱搜上掛了7天,公司開通的微博以及私信里全是不堪入眼的謾罵,上到人肉搜索罵、線下追車罵,下到祖宗十八代罵。
沒有一天是安寧的。
如果和他換個位置,朱志鑫都不敢想,只覺得體驗一下自己都會絕對崩潰。
他的目光中滿溢著心疼,心中里只覺得酸楚:他怎么能這么淡定?
而現(xiàn)實中的溫厭則是按照導(dǎo)演組的指示繼續(xù)走下去,拿了屬于逆襲區(qū)的鐵鑰匙,再次做到最角落的邊邊上。
——“歡迎來到《登陸日》”
溫厭望著地上的標(biāo)識,微微歪了歪頭,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苦中作樂地想著:
歡迎來到挨罵區(qū),準(zhǔn)備好挨罵了嗎?
說不定網(wǎng)友可以去搜自己,學(xué)習(xí)一下懟人、罵人的話,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播。
溫厭的目光微微閃爍,帶著幾分玩味與無奈,再次笑了笑地嘲笑自己的多愁善感,卻又任由思緒飄遠(yuǎn)。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吧。
——畢竟,他活下去,都是在拼盡全力了。
【字?jǐn)?shù)統(tǒng)計:22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