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站在盛華集團總部大樓前,仰頭望著這座玻璃幕墻構(gòu)成的現(xiàn)代建筑,陽光在鏡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她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入職通知書,紙邊已經(jīng)因為反復翻看而微微卷起。
"盛華集團......"她小聲念出公司的名字,喉嚨發(fā)緊。作為一所普通大學的應屆畢業(yè)生,能進入這家跨國企業(yè)簡直是奇跡。溫婉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特意為今天準備的藏青色套裝,邁步走進旋轉(zhuǎn)門。
人事部的李主管是個面容嚴肅的中年女性,她快速打量了溫婉一眼,目光在她略顯稚嫩的臉龐上停留了片刻。"市場營銷部助理,試用期三個月。"李主管遞給她一張門禁卡,"你的直屬上司是趙經(jīng)理,他在18樓。"
溫婉雙手接過卡片,指尖微微發(fā)抖。電梯里擠滿了西裝革履的精英們,她縮在角落,聽著周圍人談論著季度報表和項目進度,那些專業(yè)術語像一門外語般令她困惑。
"新來的?"一個化著精致妝容的女同事瞥了她一眼。
溫婉點點頭:"今天第一天上班。"
"哪個部門的?"
"市場營銷部助理。"
女同事挑了挑眉:"祝你好運。"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溫婉讀不懂的意味。
18樓的市場營銷部比溫婉想象中還要忙碌。電話鈴聲、鍵盤敲擊聲和同事間快速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節(jié)奏。趙經(jīng)理是個四十出頭的男人,額頭上有明顯的皺紋,他匆匆交代了幾句就把溫婉交給了一個叫林莉的同事。
"把這些文件送到各部門,紅色標簽的是緊急的,先送。"林莉推給她一摞文件,"總裁辦公室的在28樓,小心別弄錯了。"
溫婉抱著沉重的文件穿梭在各個樓層,汗水漸漸浸濕了她的后背。28樓的走廊比下面任何一層都要安靜,厚實的地毯吸收了所有腳步聲。她緊張地站在標有"總裁辦公室"的門前,輕輕敲了敲。
"進來。"一個冷冽的女聲從里面?zhèn)鱽怼?/p>
溫婉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寬敞得驚人的辦公室,整面落地窗將城市景觀盡收眼底。辦公桌后的女人抬起頭,溫婉的呼吸為之一滯。
程瑾——盛華集團最年輕的女總裁,財經(jīng)雜志的??汀U掌呀?jīng)足夠驚艷,但真人更令人震撼。她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烏黑的長發(fā)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后,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睛,漆黑如墨,銳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文件?"程瑾的目光落在溫婉手中的文件夾上。
溫婉這才回過神來,慌忙上前:"是、是的,程總。這是市場部需要您簽字的季度報告。"
程瑾接過文件,指尖不經(jīng)意間擦過溫婉的手背,那一瞬間的觸感讓溫婉心跳加速。程瑾翻開文件,眉頭突然皺起。
"這是去年的報告。"她冷冷地說。
溫婉感覺血液瞬間凝固:"什、什么?"
"你送錯了文件。"程瑾將文件夾合上,"新人?"
溫婉羞愧得想鉆進地縫:"是的,程總,今天第一天上班。非常抱歉,我馬上回去換正確的文件。"
她伸手去拿文件夾,卻因為緊張而失手將整摞文件打翻在地。紙張散落一地,溫婉蹲下身慌亂地撿拾,感覺自己的職業(yè)生涯可能還沒開始就要結(jié)束了。
出乎意料的是,程瑾也離開了座位,蹲下來幫她一起撿文件。兩人手指在紙張間偶爾相觸,溫婉注意到程瑾的手修長白皙,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齊,沒有任何裝飾,卻莫名給人一種精致感。
"叫什么名字?"程瑾突然問。
"溫婉。"她小聲回答,不敢抬頭。
"溫婉,"程瑾念出她的名字,聲音低沉而清晰,"像你的人一樣。"
溫婉驚訝地抬頭,正好對上程瑾深邃的目光。那一瞬間,她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輕輕顫動。
"明天開始,每天上午十點來我辦公室匯報市場部的工作。"程瑾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現(xiàn)在回去拿正確的文件。"
溫婉幾乎是逃出總裁辦公室的。回到市場部后,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向趙經(jīng)理解釋了情況,出乎意料的是,趙經(jīng)理并沒有責備她。
"程總讓你每天去匯報工作?"趙經(jīng)理的表情變得古怪,"有意思。"
接下來的日子,溫婉每天準時出現(xiàn)在程瑾的辦公室。最初只是簡單的工作匯報,漸漸地,程瑾開始讓她處理一些私人事務——取干洗衣物、預訂餐廳、挑選送給客戶的禮物。公司里開始流傳各種閑言碎語,有人說溫婉是程瑾的遠房親戚,有人猜測她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別在意那些閑話。"一次午休時,林莉?qū)赝裾f,"程總對每個新人都這樣,測試他們的能力。通常一個月后就會換人。"
但一個月過去了,程瑾對溫婉的"測試"似乎沒有結(jié)束的跡象。相反,她開始讓溫婉陪同參加一些內(nèi)部會議,甚至偶爾會詢問她對某些項目的看法。溫婉受寵若驚,卻也感到困惑——她只是個小小的助理,為何會得到總裁如此關注?
一個加班的深夜,溫婉獨自在辦公室整理文件。整層樓幾乎已經(jīng)空無一人,只有她的電腦屏幕還亮著。突然,一杯咖啡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還沒走?"程瑾站在她桌前,已經(jīng)脫掉了西裝外套,只穿著白色襯衫,袖口挽到手肘處,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小臂。
溫婉慌忙站起來:"程總!我、我馬上就整理完了。"
程瑾示意她坐下,自己則靠在桌邊,這個姿勢讓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溫婉。"你工作很認真。"她啜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我注意到了。"
"謝謝程總。"溫婉低頭,感覺臉頰發(fā)燙。
"看著我。"程瑾命令道。
溫婉抬起頭,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程瑾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辦公室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我送你回家。"程瑾突然說,打破了那一刻的魔咒。
豪華轎車的后座寬敞舒適,卻讓溫婉如坐針氈。程瑾坐在她旁邊,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縈繞在狹小的空間里。那是一種冷冽的木質(zhì)香調(diào),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甜味,就像程瑾本人——表面冷硬,內(nèi)心卻有著不為人知的柔軟。
"住哪里?"程瑾問。
溫婉報了自己的地址,一個位于城市邊緣的普通小區(qū)。程瑾微微皺眉:"那么遠?"
"租金便宜。"溫婉老實回答。
程瑾沒有再說話,只是通過車內(nèi)通訊系統(tǒng)告訴司機地址。車窗外的霓虹燈在程瑾側(cè)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勾勒出她完美的輪廓。溫婉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移開視線。
"為什么一直看著我?"程瑾突然轉(zhuǎn)頭,捕捉到溫婉的目光。
溫婉慌亂地搖頭:"沒、沒有..."
程瑾輕笑一聲,那笑聲低沉而富有磁性:"撒謊。"
車停在溫婉的公寓樓下,程瑾堅持送她到門口。電梯里只有她們兩人,溫婉緊盯著不斷跳動的樓層數(shù)字,感覺心跳快得不像話。
"謝謝程總送我回來。"站在自家門前,溫婉笨拙地道謝。
程瑾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向前一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溫婉能聞到她呼吸中淡淡的咖啡香氣。
"明天見,溫婉。"程瑾輕聲說,伸手將她一縷散落的頭發(fā)別到耳后,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耳廓。
那一夜,溫婉輾轉(zhuǎn)難眠,腦海中全是程瑾靠近時深邃的眼神和指尖的溫度。
第二天,公司里發(fā)生了一件轟動的事——市場部的溫婉被調(diào)任為總裁的私人助理。這個消息像野火般蔓延開來,各種猜測和嫉妒的目光讓溫婉無所適從。
"我就知道沒那么簡單。"林莉酸溜溜地說,"程總從不無緣無故關注一個人。"
溫婉的新辦公室就在程瑾的隔壁,一扇連通門將兩個空間連接起來。她的工作內(nèi)容變得模糊而廣泛,從整理商務文件到安排程瑾的私人行程,甚至包括記住程瑾的咖啡偏好和午餐習慣。
"加奶不加糖,午餐要低卡路里,周二和周四有瑜伽課,不要安排晚間會議..."溫婉在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關于程瑾的一切細節(jié),仿佛在繪制一張通往她內(nèi)心的地圖。
程瑾是個嚴苛的上司,對工作中的任何小失誤都毫不留情。一次,溫婉搞錯了會議時間,導致程瑾錯過了一個重要客戶。程瑾整整一天沒有和她說話,那種冰冷的沉默比任何責罵都令人難受。
那天晚上,溫婉留在辦公室加班,試圖彌補自己的過錯。深夜,程瑾突然出現(xiàn)在連通門前。
"還沒走?"她的聲音依然冷淡,但眼神已經(jīng)軟化。
溫婉的眼眶瞬間紅了:"程總,我真的非常抱歉..."
程瑾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你知道嗎?我生氣不是因為你搞錯了時間。"
溫婉困惑地抬頭。
"我生氣是因為我對你的期望太高。"程瑾的手指輕輕抬起溫婉的下巴,"我無法忍受看到你犯錯,因為我...在乎你。"
最后三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在溫婉心中激起驚濤駭浪。她鼓起勇氣,握住了程瑾的手:"我也在乎您,程總。非常在乎。"
程瑾的眼神變得深沉,她緩緩低頭,就在兩人的唇即將相觸的瞬間,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起。
程瑾猛地后退,仿佛從夢中驚醒。她快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接起電話。溫婉聽到她冷淡而專業(yè)的聲音:"是的,林妍,我記得我們的約定..."
林妍。這個名字像一盆冷水澆在溫婉頭上。她聽說過這位林總監(jiān)——程瑾的前女友,現(xiàn)在負責公司在歐洲的業(yè)務。傳言她們分手是因為程瑾的事業(yè)心太強,但也有人說是因為林妍的背叛。
第二天,溫婉在茶水間無意中聽到了兩個高管的談話。
"林妍要回來了,聽說程總親自要求的調(diào)令。"
"舊情復燃?我就說程總不可能真的對那個小助理感興趣。"
溫婉的手一抖,滾燙的咖啡灑在手背上,她卻感覺不到疼痛。
當天下午,程瑾突然宣布要出差一周。臨行前,她把溫婉叫到辦公室。
"我不在的時候,你負責處理日常事務。"程瑾頭也不抬地整理文件,"有急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溫婉鼓起勇氣問:"程總是去歐洲分部嗎?"
程瑾的動作頓了一下,抬頭看她:"誰告訴你的?"
"公司里都在傳..."溫婉低下頭,"說林總監(jiān)要回來了。"
程瑾的表情變得難以捉摸:"林妍確實會回來,但這與你無關。你的工作是協(xié)助我,不是打探我的私生活。"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刺進溫婉的心臟。她僵硬地點頭:"明白了,程總。"
程瑾似乎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重,嘆了口氣:"溫婉..."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溫婉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轉(zhuǎn)身離開,沒有看到程瑾伸到半空又收回的手。
程瑾離開后,公司里的流言愈演愈烈。有人說看到程瑾和林妍在巴黎共進晚餐,還有人說她們已經(jīng)復合。溫婉試圖專注于工作,但每個關于程瑾的消息都像針一樣扎在她心上。
一周后的深夜,溫婉獨自在辦公室加班。突然,連通門被推開,程瑾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臉色疲憊卻異常明亮。
"您回來了。"溫婉站起來,努力保持專業(yè)態(tài)度,"需要我準備什么嗎?"
程瑾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到她面前,將一個精致的禮盒放在桌上:"給你的。"
溫婉驚訝地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條精致的銀質(zhì)項鏈,吊墜是一顆小小的、淚滴形狀的鉆石。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接受。"溫婉慌亂地說。
"我在巴黎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適合你。"程瑾的聲音異常柔和,"就像你一樣,純凈而閃耀。"
溫婉的眼眶濕潤了:"程總..."
"叫我程瑾。"她輕聲說,"在沒有別人的時候。"
溫婉的心跳加速:"程...程瑾。"
程瑾微笑,那笑容溫暖得不像平日冷酷的總裁。她拿起項鏈,繞到溫婉身后:"我?guī)湍愦魃稀?
溫婉能感覺到程瑾的呼吸拂過她的后頸,手指偶爾觸碰她的皮膚,引起一陣戰(zhàn)栗。當扣環(huán)扣上的瞬間,程瑾的唇輕輕擦過她的頸側(cè),像是一個不經(jīng)意的吻。
"林妍..."溫婉鼓起勇氣問道,"她真的回來了嗎?"
程瑾的手停在溫婉肩上:"是的,下周到任。"
溫婉的心沉了下去。
"作為歐洲區(qū)副總裁,"程瑾繼續(xù)說,"她將常駐倫敦,我們只會偶爾因工作見面。"
溫婉轉(zhuǎn)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沒有..."
"復合?"程瑾搖頭,"那段感情早就結(jié)束了。我去歐洲是為了收購案,順便處理一些...舊事。"
她捧起溫婉的臉,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我真正在乎的人,就在這里。"
當程瑾的唇終于覆上她的時,溫婉感覺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這個吻和耳邊程瑾的低語:"你是我的,溫婉。從第一天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