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站在程瑾公寓的玄關(guān)處,行李箱輪子在地板上留下兩道淺淺的水痕——外面下著小雨。她低頭看著自己濕漉漉的平底鞋,不敢踩上那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波斯地毯。
"進來。"程瑾接過她的行李箱,語氣比往常柔和,"淋濕了?"
溫婉點點頭,一滴雨水從發(fā)梢滑落,順著脖頸流進衣領(lǐng)。程瑾的眼神追隨著那滴水珠,喉結(jié)微微滾動。她伸手拂去溫婉肩上的雨水,指尖的溫度透過濕透的襯衫傳來。
"先去洗澡。"程瑾的聲音有些啞,"浴室在臥室右側(cè),換洗衣物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溫婉跟著程瑾穿過寬敞的客廳,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程瑾的公寓像雜志上的樣板間,極簡的現(xiàn)代風格,黑白灰的主色調(diào),沒有多余的裝飾,只有落地窗外城市的燈火為空間增添了些許溫度。
主臥的門開著,溫婉瞥見一張巨大的床,鋪著深灰色的絲質(zhì)床單,整齊得沒有一絲褶皺。程瑾推開浴室的門,熱氣立刻從里面涌出——浴缸里的水顯然是剛放好的,水面上飄著幾片玫瑰花瓣。
"你...提前準備了?"溫婉驚訝地轉(zhuǎn)頭。
程瑾靠在門框上,嘴角微揚:"管家放的。"她頓了頓,"我不喜歡花瓣,但想著你可能喜歡。"
這個小小的讓步讓溫婉心頭一暖。程瑾退出浴室,輕輕帶上門:"二十分鐘后吃晚餐。"
溫熱的水流沖走了身上的寒意和緊繃的神經(jīng)。溫婉打量著這個比她整個公寓還大的浴室——雙人按摩浴缸,獨立的淋浴間,甚至還有一個小型桑拿房。架子上整齊擺放著各種高端護膚品,其中一半是全新的,標簽還沒拆。
浴缸旁掛著一件絲質(zhì)睡袍,溫婉拿起來貼在臉上,柔軟得像第二層皮膚。她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程瑾特意為她準備的——睡袍是淡粉色,與整個公寓冷硬的風格格格不入。
穿上睡袍,溫婉站在鏡前擦頭發(fā)。鏡子因為水汽而模糊,她隨手抹了一把,突然注意到鏡面一角有個極小的紅點,若隱若現(xiàn)。她湊近查看,紅點卻消失了。
"錯覺嗎?"溫婉皺眉,但沒時間多想,門外傳來程瑾的敲門聲。
"晚餐好了。"
餐廳里,燭光代替了頂燈,長桌上只擺了兩套餐具,彼此挨得很近。程瑾已經(jīng)換上了家居服——絲質(zhì)襯衫和休閑褲,領(lǐng)口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她正在往酒杯里倒紅酒,燭光在她的側(cè)臉投下?lián)u曳的陰影。
"坐。"程瑾拉開身邊的椅子,而不是對面的。
溫婉坐下,發(fā)現(xiàn)餐盤里是精致的法式料理,擺盤堪比五星級餐廳。"你做的?"她難以置信地問。
程瑾輕笑:"我讓酒店送來的。"她舉起酒杯,"為我們。"
玻璃杯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溫婉啜了一口,醇厚的酒液滑過喉嚨,帶著橡木桶的香氣。她突然意識到,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程瑾如此放松的樣子,燭光柔和了她鋒利的輪廓,眼中的銳氣也被酒精軟化。
"喜歡你的新衣帽間嗎?"程瑾突然問。
溫婉一愣:"什么衣帽間?"
程瑾放下酒杯,牽起她的手:"來。"
主臥左側(cè)有一扇隱藏的門,程瑾推開它,溫婉倒吸一口氣——一個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間,三面墻都是落地衣柜,中間是玻璃展示柜,里面擺滿了鞋包配飾。更令人震驚的是,衣柜里已經(jīng)掛滿了衣服,從職業(yè)裝到休閑服,甚至還有幾件晚禮服,全部是溫婉的尺碼。
"這...太貴重了。"溫婉摸著一條真絲連衣裙的袖子,標簽顯示是某個奢侈品牌的當季新款。
程瑾從背后環(huán)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上:"現(xiàn)在它們是你的了。"她的唇擦過溫婉的耳垂,"就像你是我的一樣。"
這句話讓溫婉身體一僵。程瑾立刻察覺到,松開手:"不喜歡?"
"不是..."溫婉轉(zhuǎn)身面對她,"只是有點突然。這些衣服,這個公寓,還有..."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睡袍,"我還沒適應(yīng)這種生活。"
程瑾的眼神暗了暗:"你會適應(yīng)的。"這不是鼓勵,而是陳述。
晚餐后,程瑾帶溫婉參觀了公寓的其他部分。書房里有一整面墻的監(jiān)控屏幕,顯示著大樓各處的實時畫面;健身房里的器材堪比專業(yè)工作室;甚至還有一個私人SPA室。
"這里。"程瑾推開走廊盡頭的一扇門,"是你的辦公室。"
溫婉驚訝地看著這個比市場部工位大三倍的空間:落地窗,人體工學椅,最新款的電腦,甚至還有一個小型會議室。
"我不明白..."溫婉轉(zhuǎn)向程瑾,"我以為我只是搬來和你住,工作還是原來的崗位?"
程瑾搖頭:"從明天開始,你正式升任我的高級特別助理,辦公室就在這里。"她走近一步,"這樣我們就能隨時見面。"
溫婉的心跳加速:"公司的人會怎么說?我才入職幾個月,就..."
"誰在乎他們說什么?"程瑾打斷她,"盛華是我的,我想提拔誰就提拔誰。"
這種專橫本該讓溫婉反感,但奇怪的是,她感到一絲隱秘的喜悅——被重視,被需要,甚至是被獨占的感覺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
直到她看到書桌上的文件夾,上面標著"張毅背景調(diào)查"。
溫婉拿起文件夾,里面是張毅的詳細資料——教育背景、工作經(jīng)歷、財務(wù)狀況,甚至包括他過去三年的社交賬號動態(tài)分析。最后一頁標注著:"確認與林妍無直接聯(lián)系,但曾在同一健身房會員。"
"你還在調(diào)查他?"溫婉聲音發(fā)顫,"我說過我們只是普通同學!"
程瑾冷靜地抽走文件夾:"謹慎不是過錯。"她抬起溫婉的下巴,"看著我,溫婉。我需要你明白,在這個位置上,你會接觸到公司核心機密。我必須確保你身邊的人安全。"
"所以你是在保護公司,還是監(jiān)視我?"溫婉甩開她的手。
"兩者都是。"程瑾坦然承認,"愛不意味著盲目信任。"
這句話像冷水澆在溫婉頭上。她突然意識到,搬進這個豪華公寓,升職加薪,衣帽間里那些昂貴的衣服——所有這些都不是禮物,而是枷鎖上的裝飾品。她依然是程瑾的囚鳥,只是籠子變得更華麗了。
"我想休息了。"溫婉低聲說,突然感到疲憊。
程瑾看了她一會兒,點頭:"主臥給你,我睡客房。"
這個讓步讓溫婉驚訝,但她太累了,沒有力氣追問。主臥的大床柔軟得像是要把人吞沒,但她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睡。凌晨兩點,她輕手輕腳地起床,想去廚房倒杯水。
經(jīng)過書房時,她聽到程瑾的聲音從虛掩的門縫中傳出:"...繼續(xù)監(jiān)視林妍的一舉一動...不,不要驚動她...溫婉?她在我視線范圍內(nèi)..."
溫婉捂住嘴,悄悄退回臥室。她坐在床邊,雙手發(fā)抖。程瑾不僅還在監(jiān)視林妍,也在監(jiān)視她,盡管她們已經(jīng)同居一室。
第二天清晨,溫婉被早餐的香氣喚醒。程瑾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在落地窗前打電話,看到溫婉出來,她很快結(jié)束了通話。
"睡得好嗎?"程瑾問,仿佛昨晚的沖突沒發(fā)生過。
溫婉搖搖頭:"聽到你半夜在安排人監(jiān)視我和林妍。"
程瑾的表情瞬間變冷:"偷聽不是好習慣。"
"監(jiān)視就是?"溫婉反擊,然后驚訝于自己的勇氣。
程瑾放下咖啡杯,慢慢走近:"我們得談?wù)劷缦迒栴}。"
"同意。"溫婉抬頭直視她,"第一條:不要再派人跟蹤我和我的朋友。"
"可以。"出乎意料,程瑾爽快答應(yīng),"但作為交換,你要向我報備所有約會和會面,包括時間地點和對象。"
溫婉考慮了一下:"只限工作相關(guān)的社交活動。"
程瑾瞇起眼睛:"你在學談判。"
"跟你學的。"溫婉小聲說。
程瑾突然笑了,那笑容讓溫婉心跳漏拍:"成交。"她看了看表,"一小時后司機來接我們。你的新衣服在衣帽間,選一套喜歡的。"
溫婉選了最保守的一套——米色高領(lǐng)毛衣和深灰色鉛筆裙。程瑾卻從衣柜深處拿出一條酒紅色連衣裙:"今天穿這個。"
"太顯眼了..."溫婉猶豫道。
"就是要顯眼。"程瑾幫她拉下毛衣,"今天是你作為我高級助理的第一天,全公司都會盯著你。"她的手指在溫婉裸露的肩上流連,"讓他們看清楚你是誰的人。"
這句話讓溫婉既戰(zhàn)栗又不安。程瑾似乎把她的升職視為某種所有權(quán)宣告,而非專業(yè)認可。
黑色奔馳駛?cè)牍镜叵萝噹鞎r,溫婉注意到程瑾的表情重新變得冷峻,方才在家中的那點柔和消失無蹤。電梯里,程瑾甚至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仿佛她們只是普通上下級。
"記住,"走出電梯前,程瑾低聲說,"在公司,你只是我的助理,明白嗎?"
溫婉點頭,心里卻泛起一絲苦澀——程瑾愿意在私下占有她,卻不愿在公開場合承認她們的關(guān)系。
新辦公室比溫婉想象的還要引人注目。就在總裁辦公室隔壁,全玻璃隔斷,百葉窗卻只能從外面控制。每個經(jīng)過的人都忍不住往里看,溫婉感覺自己像動物園里的展品。
"適應(yīng)得如何?"林妍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紅色套裝,與溫婉的裙子顏色相近,卻穿出完全不同的效果——張揚而富有攻擊性。
溫婉強迫自己微笑:"還不錯,謝謝關(guān)心。"
林妍走進來,隨手關(guān)上門:"程瑾真是...體貼。"她環(huán)顧辦公室,"我當她的'特別助理'時,可沒這待遇。"
溫婉握筆的手緊了緊:"有什么事嗎,林總監(jiān)?"
林妍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歐洲區(qū)的季度報告,程瑾要的。"她將文件夾放在桌上,卻"不小心"碰倒了筆筒,文具散落一地。
"抱歉。"林妍蹲下來幫忙撿,溫婉也急忙蹲下。
兩人頭碰頭的瞬間,林妍壓低聲音:"想知道程瑾為什么選你嗎?"她從手機上調(diào)出一張照片——年輕的程瑾摟著大學時代的林妍,兩人穿著情侶裝,笑容燦爛。
"你...你們是大學同學?"溫婉盯著照片,胸口發(fā)悶。
林妍輕笑:"不只是同學。"她迅速翻到下一張——程瑾睡著的側(cè)臉,拍攝地點明顯是床上,"她喜歡在睡夢中被撫摸耳朵,對吧?"
溫婉猛地站起來,膝蓋撞到桌角也顧不上疼:"請你離開。"
林妍優(yōu)雅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別誤會,我只是想幫你。程瑾有固定的...口味。"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溫婉的裙子,"紅色,清純長相,順從的性格。"她湊近溫婉耳邊,"我只是好奇,當你不再'單純'時,她還會喜歡你嗎?"
林妍離開后,溫婉跌坐在椅子上,手心全是汗。那張照片上的程瑾看起來那么年輕,那么...快樂,與現(xiàn)在冷峻的女強人判若兩人。林妍到底對她做了什么,讓她變成現(xiàn)在這樣?而自己,真的只是某種替代品嗎?
午休時,溫婉獨自躲在公司天臺,冷風吹不散胸口的悶痛。手機震動,是程瑾的信息:「午餐?」
溫婉盯著屏幕,不知如何回復(fù)。她應(yīng)該質(zhì)問程瑾關(guān)于照片的事嗎?還是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
「不餓,工作忙」她最終回復(fù)道,然后關(guān)掉了手機。
下午三點,程瑾突然出現(xiàn)在溫婉辦公室,臉色陰沉:"歐洲區(qū)的報告呢?"
溫婉一愣:"林總監(jiān)早上送來了,我放在您桌上..."
"我沒有收到任何報告。"程瑾冷冷地說,"林妍說已經(jīng)交給你了。"
溫婉慌忙翻找桌面:"她確實...等等。"她打開抽屜,發(fā)現(xiàn)報告躺在最底層,"在這里!但我明明..."
程瑾拿起報告快速翻閱,眉頭越皺越緊:"這是去年的舊報告。"她銳利的目光刺向溫婉,"你檢查過內(nèi)容嗎?"
溫婉臉色煞白:"沒有,我以為..."
"以為?"程瑾的聲音驟然提高,"作為助理,你的工作就是確認每一個細節(jié)!現(xiàn)在歐洲區(qū)的重要數(shù)據(jù)無法按時提交,董事會怎么看?"
辦公室外的同事紛紛側(cè)目。溫婉低下頭,眼眶發(fā)熱:"對不起,我馬上聯(lián)系林總監(jiān)..."
"不必了。"程瑾打斷她,"我自己處理。整理好今天的所有會議記錄,下班前交給我。"
程瑾轉(zhuǎn)身離開,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聲音像是一記記耳光。溫婉呆坐在椅子上,終于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林妍故意調(diào)換了文件,設(shè)下陷阱,而她像個傻瓜一樣跳了進去。
下班后,溫婉加班整理會議記錄。整層樓幾乎空無一人時,她聽到程瑾辦公室傳來爭吵聲。
"你故意的。"程瑾的聲音冰冷刺骨。
"證明啊。"林妍的笑聲傳來,"也許是你可愛的小助理搞錯了呢?畢竟她那么...單純。"
一聲悶響,像是什么東西砸在墻上。溫婉屏住呼吸,悄悄靠近。
"離她遠點。"程瑾一字一頓地說,"否則我保證你會后悔。"
"這么在乎她?"林妍的聲音突然變得危險,"那她知不知道你還在吃藥?知不知道你半夜會尖叫著醒來?"她的語調(diào)轉(zhuǎn)為甜膩,"程瑾,你根本沒好,而我會一直看著你崩潰..."
門突然打開,溫婉來不及躲藏,與怒氣沖沖的程瑾撞個正著。程瑾的眼睛通紅,像是壓抑著巨大的情緒??吹綔赝?,她明顯一怔,隨即抓住她的手腕:"回家?,F(xiàn)在。"
車里的沉默震耳欲聾。程瑾緊握方向盤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溫婉鼓起勇氣:"你和林妍..."
"不要提她。"程瑾厲聲打斷。
回到家,程瑾徑直走向酒柜,倒了一大杯威士忌一飲而盡。溫婉站在客廳中央,不知所措。程瑾又倒了一杯,這才轉(zhuǎn)向溫婉:"今天的事不會再發(fā)生。"
"什么事?林妍的陷阱,還是你的失控?"話一出口溫婉就后悔了。
程瑾的眼神變得危險:"你說什么?"
"我聽到她說的...關(guān)于你吃藥,做噩夢..."溫婉小心地選擇措辭,"程瑾,如果你需要幫助..."
"我不需要任何幫助!"程瑾猛地將酒杯砸向壁爐,玻璃碎片四處飛濺,"尤其是你的!"
溫婉嚇得后退一步,眼淚奪眶而出。看到她的眼淚,程瑾的表情突然崩潰。她雙手抱頭,慢慢蹲下:"對不起...我不是...天啊..."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不規(guī)律,手指深深插入發(fā)間。溫婉立刻意識到——偏頭痛要發(fā)作了。
她迅速找到藥箱,拿出程瑾常吃的藥,又接了杯水:"程瑾,吃藥。"
程瑾抬起頭,眼中是罕見的脆弱和恐懼。她乖乖吞下藥片,然后抓住溫婉的手腕:"不要...離開我。"
這不是命令,而是乞求。溫婉的心揪成一團,跪下來抱住她:"我在這里。"
程瑾在她懷中顫抖,像個受驚的孩子。溫婉輕撫她的后背,哼起小時候母親哄她睡覺的歌謠。漸漸地,程瑾的呼吸平穩(wěn)下來,但雙手依然緊抓著溫婉的衣服不放。
"上床休息好嗎?"溫婉輕聲問。
程瑾點點頭,卻不動彈。溫婉只好半扶半抱地把她弄到床上,幫她脫掉外套和鞋子。程瑾一沾枕頭就蜷縮成一團,眼睛緊閉。溫婉正要離開,一只手突然抓住她。
"別走..."程瑾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每次發(fā)作...都怕醒來看不到你..."
溫婉的心融化了。她躺下來,將程瑾摟入懷中:"睡吧,我在這里。"
程瑾的頭靠在她胸前,呼吸漸漸變得均勻。溫婉輕輕撫摸她的長發(fā),思緒萬千。這個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女人,此刻卻脆弱得像個孩子。她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林妍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而自己,又能否真正走進她的心?
夜深了,溫婉確定程瑾已經(jīng)睡熟,才悄悄起身。她需要一杯水,也需要時間思考。
經(jīng)過書房時,她注意到程瑾的電腦還亮著。溫婉本想關(guān)機,卻看到屏幕上是一個監(jiān)控軟件的界面,十幾個小窗口顯示著不同地點的實時畫面——公司大堂、電梯、甚至...他們的臥室。
最讓溫婉血液凝固的是,其中一個窗口顯示的正是在書房門口站著的自己。她猛地回頭,發(fā)現(xiàn)書架角落有一個幾乎隱形的攝像頭,紅色指示燈微弱地閃爍著。
而屏幕右上角,一個熟悉的圖標引起了她的注意——鉆石形狀,與她那條項鏈上的吊墜一模一樣。溫婉點擊圖標,地圖展開,一個紅點正精確地標在書房的位置。
"你說你去掉了定位功能..."溫婉喃喃自語,心如刀絞。
她顫抖著打開軟件設(shè)置,發(fā)現(xiàn)歷史記錄可以追溯到她收到項鏈的第一天。程瑾不僅沒有停止監(jiān)視,甚至擴大了范圍——她的手機、電子郵件、社交賬號...全都在監(jiān)控之下。
最令人窒息的是,這些數(shù)據(jù)都備份在一個名為"W.W."的文件夾里——溫婉名字的縮寫。
溫婉跌坐在椅子上,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一直以為程瑾的掌控欲源于愛和創(chuàng)傷,但現(xiàn)在看來,這更像是一種病態(tài)的收集癖——她不過是程瑾最新的"藏品"。
臥室傳來程瑾的呻吟聲,她又在做噩夢了。往常溫婉會立刻跑去安慰她,但現(xiàn)在,她只是靜靜地坐著,任憑淚水滑落。
她愛程瑾,這一點從未改變。但她不確定,這份愛能否承受如此沉重的枷鎖。